“主公,這個田令孜是要收回鹽鐵專營權了。有鹽就有鐵,當涂那邊只怕也被攪擾了。”崔世基在揚州的遭遇迅速傳到了薛洋這里,惹得前來匯報舒州一應事宜的霍同宇悚然一驚,隨即道:“他這是在為戰后收攏天下財權而未雨綢繆。”
“是啊,同宇所言甚是,揚州鹽院這一招是明,那么當涂那邊就該是暗了。”袁襲點點頭道:“唐皇還都長安,如果沒有足夠的錢糧,如何能夠穩住這愈發做大的天下各路諸侯?維持朝廷運轉,宮中開銷,那一項都需要無盡的錢財來支撐。現如今主公被奪了淮南觀察使的頭銜,原本應該送往喜歡的稅賦被羈留揚州,那田令孜如果不想損及顏面,就只有另想他法。可天下能生錢的也就寥寥幾宗買賣而已,鹽鐵首當其沖。”
“當涂那邊主公是否需要派人前往坐鎮?”霍同宇聽完袁襲的話之后朝著薛洋問道。
“那倒不用。”薛洋搖了搖頭道:“淮南道十四州的鹽鐵生產和交易很集中,除了揚州和楚州,就只剩下當涂和黃州兩地。如今黃州那邊大軍云集,鐵礦場剛剛開掘,除了我們自己外人根本無法知曉,而當涂沈家也不會有事,想來田令孜唯一能打的也就是揚州了。等著吧,這崔世基還會上門的。”
“同宇,你既然回揚州了,就去和嚴先生交接一下,領頭把戶司管起來,如今我淮南軍下轄之地稅賦逐月攀升,農工商稅的比率也不斷變化,我需要戶司能夠盡可能的將數據賬冊做細致,以便將來能有一個參考。”薛洋此時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頓時笑道:“另外將鹽鐵稅的事重新落實下去,后勤部和馬家近日之內就要加大往市場上供給食鹽的力度,戶司和各地府司衙門必須有所準備。”
讓霍同宇回來接管戶司是一早就定好的事情,曾經做過多年主簿的他對于政策和稅收這一塊比起其他人更多一份心得,所以霍同宇當即抱拳拱手之后才推了出去。
不過薛洋有一點沒有想到的是,崔世基此時并沒有來找他,反倒是派人去聯絡被遣散打發回家的原鹽院的那些鹽官稅丁衙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短短數日之內就將滯留在揚州境內的上百人都串聯了起來,在中和三年三月十七,在馬天明和陳燁二人商議好的,大規模對外傾銷食鹽的時候,將鹽鐵司團團圍住,甚至還和值守的衙役發生沖突。
這些騷亂雖然被很快的鎮壓下去,但是就在當天揚州市面上,就流傳著一則小道消息,說是鹽鐵司的食鹽是私鹽,所以價格便宜,私鹽買賣屬于重罪,一時之間竟然嚇得那些原本負責分銷的鹽商不敢上前,揚州原本的鹽業市場也陷入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