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崔世基,還真是小聰明不斷。”消息傳到淮南觀察使府內,薛洋和從舒州趕過來的陳老爺子啞然失笑,不過這也看出田令孜對于鹽鐵專營的志在必得,否則的話不會在鞭長莫及的情況之下還會如此費心費力的籌謀。
“讓暗衛出動,對于暗中作亂的一律不要放過,我倒要看看田令孜有多少人可以派出來。”薛洋搖了搖頭讓向杰去下達命令之后道:“既然那些鹽商不敢接手,世叔,不如陳家聯絡徐家他們先把這事情給接下來吧。鹽鐵關乎國計民生,田令孜苦心孤詣,我們也是不得不重視。”
“我淮南軍麾下的州郡,由陳家為主聯絡其他商家組建統一的食鹽分銷商行,由各地官府扶持,迅速將食鹽價格壓下去。而在外面,則利用我們的價格優勢,擊垮朝廷的鹽院,將食鹽主導權搶到手,必要的時候十三司會派人協助。”薛洋的話讓陳老爺子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旁邊袁襲就跟著笑道:“主公讓陳家和十三司插手,只怕這田令孜真的會急眼了,原本我淮南境內的食鹽產出就很少,依靠的都是外地轉運,所以食鹽價格才會愈發高漲,如果這價格一旦大跌,那田令孜從高相公手中搶過去的鹽鐵轉運使只怕是要做到頭了。而且十三司也可以借助陳家的食鹽分銷將在中原等地的網徹底鋪開。”
“事關生死,不得不謹慎。”薛洋沒理會袁襲的話,反倒是給陳老爺子倒了一杯茶之后笑道:“世叔之前是否派人回過光州了?”
剛剛還被薛洋的一句事關生死嚇了一跳的陳老爺子被他下面的這句話問的一愣,隨即點頭道:“李罕之一走,聽說光州那邊政局也在動蕩,我陳家在光州的基業雖然早先就放棄了,但是能夠撿起來一點是一點。”
“既然這樣,主公,莫不如讓吳明在光州以陳家人的身份出行如何?對外就直接開鹽行,就開在楊行愍的眼皮子底下。”袁襲一笑,隨即點頭道:“如此一來,楊行愍一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的。”
“少來,軍師有空還是想想該如何鏟除田令孜分派到各地的那些線人吧。”對于袁襲的提議薛洋大手一揮,直接將他趕了出去。不過也正如他所言,此時不論是他還是袁襲,其目光都放在了境內伴隨著圍堵鹽鐵司而涌動的那些暗流身上。在崔世基這顆明面上的棋子之外,田令孜布置在淮南道境內的所有暗子才是十三司要關注和打擊的目標,所以幾乎就在鹽鐵司那邊繞過此前的那些鹽商開始另擇渠道銷售食鹽的同時,一場圍繞著鹽鐵之爭的交鋒在淮南道境內正式展開。為了逼迫田令孜低頭,這一次袁襲和向杰兩人是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在鹽鐵司穩住了銷售渠道之后,立即雷霆出手,以十三司串聯各地,在周邊五個州郡同時出手,圍繞著揚州為中心,幾乎是在一天之內,查處,圍剿、緝拿了大批的前鹽院官員、稅丁和衙役,還有大量的身份不明的外地人。將這些天在各地鬧事的這些不法分子幾乎是一網打盡,同時對于那些拒不執行鹽鐵司訓令的部分鹽商,十三司直接上門,將家族主干人手全部拿獲。
這場迅捷之極同時規模浩大的緝拿行動在隨后伴隨著揚州鹽政逐步回穩之后開始向外傳播,讓無數人從夢中驚醒的同時,也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揚州對于鹽鐵的看中。而也正是因為這種看中,使得在揚州才暗地里指使人手活動沒幾天的崔世基再次面臨一個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