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二位長老對視一眼后,張長老問道。
賈薔擺手道:“我這個人雖讀過些書,但對你們,還不用繞彎子使心眼。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李進如今是我的人,所以我會保她。如果有人以為她是女兒身,就不服她,離開可以,好聚好散。可若有人陰奉陽違,背地里使壞做手段,甚至想謀害她,那你們最好有把握連我也一并收拾了。否則,遠流三千里,是你們最好的下場。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李進愿意養著你們,愿意照顧太平街上的老弱病幼,我也會幫她。從今天起,分給我的一兩半利潤銀子我不要了,都給李進。她素來賞罰有方,想來不會讓有功肯干之人吃虧。言盡于此,望爾等好自為之。”
……
榮國府,榮禧堂東三間小正堂。
臥炕上橫設一張炕桌,桌上磊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賈政倚在靠枕上,面色震驚的看著下面。
王夫人坐在西邊下首座椅上,椅內鋪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坐褥,她看著賈政溫聲道:“這些事我也是略有耳聞,不曾求證過。不過蟠兒、寶玉還有鳳丫頭他們都知道,說是兩府下人暗地里早就傳遍了。畢竟,當夜有不少東府的人親眼目睹此事……”
“砰!”
賈政聞言震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彈得一壘書掉落炕上,卻也不顧,大罵道:“真真是混帳!那可是他的正經族侄!!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王夫人見賈政如此惱火,忙上前勸道:“老爺且息怒,老太太起先也大怒,不過后來聽鳳哥兒她們分析,說珍哥兒也是酒后糊涂了回,若是他果真有此混帳心,也不會等到現在,鬧出這樣大的笑話來。經過這一遭,他以后必不敢再這般糊涂了。且他到底是賈家的族長,東府的長房長孫,真鬧開了,賈家也丟不起這個臉。若沒天子下旨,稱贊賈家德行倒也罷了。可如今……”
賈政聞言,漸漸冷靜下來,緊緊擰起的眉頭也無奈的疏散開來,道:“怪道薔兒那孩子剛烈到那等地步,竟說出了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等慘烈之言。唉,怎可如此?先前連我也糊涂了,竟冤枉了他。”
王夫人又道:“妹妹先前特意過來解釋,說蟠兒自作主張領薔哥兒回家住,她已經狠罵過蟠兒了。蟠兒卻說,當時情形姨丈下不來臺,他是為了老爺和大老爺們的體面,才居中和稀泥。妹妹深感不安,怕引起兩府誤會,竟提出要搬離梨香院……”
賈政聞言連忙道:“這如何使得?如此一來,豈不讓人都知道了此事?再者,若果真蟠兒存了此心,可見他是長進了。”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可她只是擔心……”
賈政輕捋須髯,擺手道:“大老爺和珍哥兒那自有我分說,不至于此。”
王夫人聞言放下心來,又溫聲道:“說來,上回我和妹妹還招薔哥兒來見了回,本想讓他和寶玉、蟠兒一并讀書。那孩子是個好學的……”
賈政聞言猶豫了下,卻是搖頭嘆息道:“不可,縱然讀書讀的好,也只是讀在表面,沒讀進心里去。鋒芒太盛,顯然沒讀通中庸。剛過易折,非君子處世之道。”
王夫人點頭道:“怪道我和妹妹一見他站在那,就知道原先的想法不通,這孩子好是好,卻不像是能侍奉人的。如今老爺一說,我才明白了。”
賈政聞言,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而后對王夫人道:“夜了,該安歇了。”
王夫人聞言,心下有些納悶,平日里賈政多宿在趙姨娘房里,那不要臉的蕩/婦多有狐媚子手段……即便一月里有一二日在她屋里睡,也只自顧睡下,全她發妻的臉面罷了,如何會與她招呼?
念及此,王夫人抬頭與賈政對視了眼,這一看,平和的臉上忽地飛起一抹紅暈來。
多少年的夫妻,她自然讀得懂賈政眼中之意,隱隱顫著聲應下后,叫了彩霞、彩云兩個大丫頭進來,服侍二人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