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筠忙道:“良臣兄過謙了,如你這樣的人都自私,那天下可還有公道之人?”又臉色難看道:“我齊家歷代皆懷敬忠君父之心,旁的不說,報效的銀子堆也能堆出一座銀山來。不想半山公卻如此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他難道不知,在我等鹽商之前,朝廷每年收到的鹽稅,還不足如今的一成!”
見齊筠如此憂憤,賈薔挑了挑眉尖,提醒道:“德昂兄,此事你也莫怪半山公,他才是真正沒有一分私心的。你們每年所課鹽稅的確不少,于國于朝廷也算有功,可你要明白,這些銀子出自何處?這些都是天下百姓們,吃高價鹽湊出來的銀子,真正的鹽血銀子。如今的鹽稅政策,一層又一層的官爺太多,你們每一個都要孝敬,可孝敬的銀子又不能你們憑白變出來的,最后還是落在百姓身上。半山公歷經縣州府省,豈能不知此間弊端?所以,才不畏背后多大的利益干系,準備變一變章法。從大義上來說,他沒有絲毫瑕疵之處。德昂兄,我私下里勸你,最好說服齊家不要阻攔變革,不然不管你背后勢力多大,都難擋大勢所趨。”
齊筠并才聽懂的陳澄、李霄、彭秀等人無不面色大變,齊筠面色慘然道:“照良臣兄之意,我等鹽商之族,竟已步入絕境死地中,無回天之力乎?”
賈薔微笑道:“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猜測,不過就算我不說,其實你們各家自己心里也都清楚……至于是不是絕境死地?我以為,倒也未必如此。”
不管心里信不信賈薔之言,此刻齊筠都滿臉誠色問道:“請教良臣兄,生路在何處?”
賈薔道:“這個話題若說下去,三天三夜都未必夠用。德昂兄若果真有興趣聽我胡言亂語幾句,待來日得閑時可來鹽政衙門尋我。今日先說另一件小事,徐臻……”
徐臻得聞點名,“唰”的一下站直,看向賈薔。
賈薔笑了笑,道:“將先前你我所謀之事,說與德昂兄他們聽。以后,他們都是你的大主顧!”
……
鹽院衙門,忠林堂。
與林如海商議了許久后,韓彬忽地笑道:“如海老弟也擔憂你那侄孫心口不一?”
若是賈薔說的正直不阿附,結果做出的又是另一種結果,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而無論是韓彬,還是林如海,仕宦多年,見過這樣自作聰明者,不計其數。
皆小人耳!
不過,林如海卻搖頭微笑道:“旁人不敢擔保,但是薔哥兒,知道他雖不久,但這個孩子,不一樣。”
韓彬哼了聲,道:“你這是救命恩人當前,也誤了眼神。老夫就不信,他這樣的年歲,這樣的出身,這樣的經歷,會果真不入官場!老夫給他梯子他不登,非要自作聰明來這一手,品性堪憂。如海老弟你放心,看老夫幫你好好敲打磨煉他一番,總能成些器。”
林如海不去辯解什么,只是笑了笑,正這時,就見王管家前來稟報:“老爺,陳大人回來了!”
林如海眉尖輕輕一挑,道:“勉仁可帶回了齊家人?薔哥兒何在?”
王管家賠笑道:“老爺,只陳大人一人回來了。”
林如海聞言,呵呵笑了起來,看向眉頭皺起的半山公韓彬。
總有些人,不在這世俗規矩算計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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