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賈薔再反口的機會,賈母一擺手道:“此事就這么定了,左右不過讓你擔個祖宗留下來的名分,沒有往后再縮的余地。另有一事,你璉二叔說,你在江南仗著你姑祖丈的勢,惡了江南劉提督的衙內和趙巡撫的公子,害得他給人伏低做小,賠了半月的不是……”
賈薔生生氣笑,轉頭看著面色不大自然的賈璉,罵道:“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瘦西湖上的畫舫讓你嫖了個遍還不夠,又和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跑秦淮河上逛,你還有臉扯這些?為了不讓你出事,我和姑祖丈還特意安排了幾個人暗中保護你,要不要我把你在江南這幾個月的行程具體都干了甚么去了哪抖露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賈璉聞言面色陡然漲紅,不過卻強撐道:“我那都是為了結交親舊,再說,我何曾說了謊?你沒把劉提督的衙內和趙巡撫的公子趕走?”
賈薔冷笑道:“江南提督劉琦和巡撫趙棟因為貪腐無能,被兩江總督韓彬敲打的頭破血流,在江南官場上臭的跟狗屎一樣,人人躲避不及。倒是你,被劉家開妓院的老三勾著,巴巴的往上湊,居然還想給人說情。你長的是豬腦子啊?真讓賈家出面說情,韓彬哪怕看在姑祖丈的面上不起記恨之心,天子心里也必然把賈家劃為劉、趙同黨,等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你賈璉想要自己去陪著殉死,還是想拉著整個賈家一起去死?”
聽他說的這般唬人,賈母都坐不住了,喝問賈璉道:“璉兒,薔哥兒說的是真是假?”
賈璉口不擇言道:“哪有這樣的事?他……他一貫這般霸道無理。是了,先前在淮陰拜見甄家太夫人和甄家老爺時,他也這般,出門還同我說甚么,甄家奢靡至此,敗落不過早晚的事,不讓我親近……”
此言一出,賈母等人這次才是真正變了臉色。
江南提督劉家和巡撫趙家,對她們來說太遙遠,也陌生的緊,沒甚么關系。
能來往自然好,不能也沒所謂。
可江南甄家卻不同,那是賈家真正的世交和老親。
別的不說,甄家二姑娘就要和趙國公姜家的孫子成親完婚,甄家送二姑娘進京后,第一家拜訪的就是賈家。
賈母親自設宴招待的她們,關系極為親近。
此刻聽聞賈璉之言后,賈母皺眉道:“甄家要敗?薔哥兒怕是不知道他家和天家的關系,當年太上皇六次南巡,四次落腳在他家……這些久遠的不說,就說他家二姑娘,剛剛才和趙國公家的嫡孫成完親,這般興旺之族,怎會敗?”
賈薔搖頭道:“這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說了也不算,所以就不多費口舌了。甄家就算要倒,也不是這一二年的事。至于今日吳新登之事……賈家對下人實在過于優厚了,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賈家的管家,口口聲聲打著老太太的名號,跑到林家去大聲呼喝,作威作福,見了我好似沒見著一樣,還等著我去給他見禮。最可笑的是,居然還要跑去接管林家的公庫!賈家說到底不過是林家的親戚,親戚家的管家跑去人家家里,趕走別人的管家,要接掌別人的庫房,這種給主家臉上抹黑的下人,合該打死了賬!”
賈母聞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天地良心,她那樣疼黛玉,打發吳新登去,雖也有取代賈薔之意,可本心絕對是好的。
那吳新登若果真能干,入了林如海的眼,她干脆就將人都送過去。
自家女婿家里,她難道不舍得?
可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吳新登固然混帳,可賈薔也不是好貨。
正當她強打起精神,要解釋甚么時,忽地聽到從西暖閣傳來一聲悲憤心碎的怒吼聲:
“我砸了這勞什子玩意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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