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卻怒極,向賈薔發火道:“成日里見你打這個打那個,如今連寶玉也護不住,我看你也是個沒能為的!”
賈薔冷笑道:“要不是老太太先前擋下報信之人,沒準我就救到了!”他本想說他又不是寶玉他爹的,只是顧及黛玉的面子……
“你……”
賈母聞言,這才想起,她非要讓賈薔在家里安穩一日,將前來稟報的婆子給擋了回去,耽擱了一柱香功夫。
念及此,賈母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過去,心里那個悔恨啊!
寶玉才明白過來,居然還有這么一出戲,不無幽怨的看向賈母……
要是不攔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少挨幾個耳光,想起楊魯那畜生朝他臉上“咣咣咣”的捶,寶玉都想流淚,真不是人……
而見賈母被薛姨媽、鴛鴦攙扶住后,心里一驚的黛玉悄聲嗔怪賈薔道:“快別說了罷!果真氣壞了老太太,難道是好事?”
不過目光落在賈薔右腿膝蓋上,驚呼一聲,眼圈瞬間紅了,上前顫聲道:“薔哥兒,你的腿怎么了?”
賈薔沖她使了個安心的眼色后,道:“給寶玉報仇弄的。”
雖然看懂了賈薔無事的眼神,可黛玉眼淚還是撲簌撲簌往下落。
賈母這會兒緩過神來,也看見賈薔右腿上大片的血漬,唬了一跳,道:“玉兒不是叮囑了你,不讓你和人動手么?”
賈薔陰陽語道:“這不是為了護住寶玉么?”
賈母氣的對薛姨媽道:“你瞧瞧,你瞧瞧他,我倒說不得他了,還跟我記仇!還不快請郎中來!這起子孽障,一個個非要氣死我不可!”
此時她已經仔細看過寶玉的傷,雖看起來有些慘,但并沒傷到里面,因此放下心來,有功夫和賈薔理論了。
薛姨媽笑著勸道:“我勸都撂開手罷,又都不是圣人,情急時原要沖動些。老太太心疼寶玉,哥兒跑了一遭出了力,兜頭挨了罵,難免覺得冤枉。不過,老太太畢竟是尊長,也疼你來著。”
寶玉還是說了句公道話:“他腿上的血不是他的……”
賈母奇道:“不是他的,誰的血能濺到他一條腿上去?”
寶玉道:“薔哥兒問明白了誰打的我后,就叫了出來,然后拉著他的臉磕到了腿上,都是那個忠勤伯世子楊魯的血。”
賈母聞言,面色和緩下來,卻還是怪賈薔道:“不早說,讓玉兒白白落淚。”
賈薔見黛玉也十分不滿的看著他,知道她在怪他不聽話,動了手,便忙勸黛玉道:“你放心,往后外面不拘是哪個,被打死活該,我是不再動手了。”
黛玉啐他一口,先低頭用帕子擦拭干凈了眼淚,方抬眼看著賈薔嗔道:“不好動手,也莫胡說!”
寶玉也拖后腿道:“他在菊月樓和宣德侯世子、東川候世子他們約好了,下月初一還要在這太平會館打擂來著……”
賈薔怒目相視,當場舉報道:“寶玉不學好,在菊月樓和妓子花魁吃花酒,一人摟倆,喪心病狂!”
“……”
寶玉無語的看向賈薔,太狠了罷?
姊妹們驚駭的紛紛往后退,目光嫌惡的看著寶玉。
寶玉冤枉,跺腳解釋道:“只是吃了幾杯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