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薛蟠不知想再說些甚么時,賈薔忽聽身后傳來一陣干咳聲,他唬了一跳,椅子差點仰倒栽過去。
驚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回頭看去,就見面紅耳赤的薛姨媽站在那惱的咬牙,寶釵白皙若梨花的俏臉上,也多了些紅暈和古怪,看著賈薔,見他尷尬壞了,輕聲笑道:“怪道你和我哥哥能頑在一起,那樣要好,原來竟是臭味相投,私下里也愛這般頑鬧?”
此時里面薛蟠也聽到薛姨媽和寶釵的聲音了,他差點沒笑死過去,還大聲道:“媽,妹妹,你們可聽見了?你們見天里勸我和他學,如今又怎樣?他還想當我爹哩!哇哈哈哈!”
“快閉上你的馬屁股嘴!再敢胡扯你娘的臊,我再打斷你幾根肋骨,讓你好生在床上再躺二三年,你才知道好多著呢!”
薛姨媽氣的怒罵道。
不過,到底還要用到賈薔,因此還是擠出笑臉相對,勸道:“薔哥兒莫跟這個畜生學,別被他教唆壞了!”
賈薔正經點頭道:“姨太太說的有道理!我一定引以為戒,往后離薛大哥遠一些。”
薛姨媽聞言一怔,干笑道:“我并不是這個意……”
寶釵拉了拉薛姨媽的胳膊,笑道:“媽,薔哥兒是在說笑呢。”
賈薔也不理里面薛蟠咋咋呼呼,問薛姨媽和寶釵道:“姨太太和薛妹妹可是準備好了?若是準備好了,就出發罷。先前已經打發了人往尹家送帖子,算算時辰,也不算早了。”
薛姨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出發罷,勞煩哥兒了。”
賈薔呵呵一笑,與寶釵對視一眼,道:“原是分內事。”
“薔哥兒,我將妹妹托付給你,你可別讓她受委屈啊!”
里面,又傳來薛蟠扯著嗓子吼叫的聲音,只是這回,喊話聲里卻沒甚么戲謔頑笑之意。
賈薔聽的明白,便回了句:“受甚么委屈?想得多!”
說罷,便送安靜下來的薛家母女上了車后,他則帶著親兵,往朱朝街豐安坊尹家方向駛去。
……
大明宮,養心殿。
隆安帝看著林如海送上來的折子后,擰了大半天的眉頭,總算緩緩舒展開來。
賈薔被宣進九華宮的事,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
只是九華宮內殿內到底發生了甚么,一時間還探聽不到。
隆安帝只知道,初時太上皇是于震怒之下,才讓人去召賈薔入宮的。
原本他還很為賈薔捏一把汗,果真觸怒了太上皇,施下雷霆震怒來,莫說林如海,連他也無計可施。
隆安帝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賈薔,去和九華宮翻臉,他也翻不起臉。
卻沒想到,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功夫,賈薔就全頭全尾的被人送出了九華宮,更有消息傳來,太上皇大喜之下,再次贊了賈薔的忠孝誠敬之心,堪為諸臣之表率,不負良臣之名。
甚至,還賜了一枚金牌與他,讓他常往九華宮中坐坐。
這個消息,就實在太驚人了些。
隆安帝自認還是了解一些太上皇的,對于賈薔這樣突然幸起的臣子,太上皇怎么可能真的放在心上?又不是跟隨了幾十年的老臣。
賈薔的作用在太上皇強勢清掃韓彬等人出京,確定身后圣名后,就沒甚大用了。
哪怕隆安帝以賈薔為刀行事,太上皇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連景初舊臣都可以丟了,更何況區區一個“假良臣”。
隆安帝自信,只要他不要操之過急,而是有序的更換朝廷上的景初舊臣,不讓太上皇感覺到危機感,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