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聞言,放聲大笑起來。
李暄面子上掛不住了,轉頭就要抓打賈薔。
賈薔如今也不怎么把他當王爺了,兩人就當著趙破虜的面交起手來。
李暄拳腳功夫稀松,你來我往幾個回合,看著是勢均力敵,實則吃了大虧。
最后還是在趙破虜的相勸下借著梯子下臺階,放狠話道:“今兒看在老將軍的面上,爺先饒你不死,改明兒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賈薔對他比劃了根小拇指,這做派,看得趙破虜眼皮直跳。
趙破虜勸住了李暄后,問道:“王爺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李暄擺擺手道:“沒甚大事,就是賈薔是個土包子,連鳥銃也沒見過,本王來帶他開開眼!”
“這……”
趙破虜頭疼不已,小聲道:“王爺,這營城規矩,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啊。”
賈薔道:“趙將軍,我聽說西洋諸國,早已舍棄了刀劍,全部改用西洋火器,不知是真是假?”
趙破虜搖頭道:“此事,本將未曾聽說過。不過,火器雖利,可受天氣影響嚴重。火炮倒也罷了,鳥銃的話,不下雨水還行,若下雨水,那就和燒火棍差不多。說到底,還是要靠真刀真槍的干才行!”
賈薔聞言,眉尖輕輕一挑,道:“本侯聽說,西洋出了一種燧發槍,不必點火繩,靠燧石就能發射,便是雨天也能使用。”
趙破虜搖頭道:“寧侯說的是自生火銃罷?這種火銃大燕也有,只是兵仗局做不出來。就算造得出來,可造一柄自生火銃的工,做六七把鳥銃都富余。朝廷也沒那么多銀子,造出那么多自生火銃來。除了歷次鐵網山打圍,皇上會用這種自生火銃外,其余時候基本上看不見。”
李暄聽了不耐煩,道:“老將軍,本王好歹是個王爺,賈薔也是武侯,觀摩觀摩大燕的火器營都不行?這又不是細柳營,再說,這火器營都多少年沒出動過了,你瞎擔心甚么?”
趙破虜聞言遲疑稍許后,點了點頭道:“也罷,正巧今日輪訓,王爺和寧侯進來看看罷。”
他并不是沒有原則,只是早有聽聞這二人的名聲和圣眷。
放二人入內或許會被隆安帝訓斥一番,不過訓斥罷也就完事了。
可若不放,得罪這樣年輕的兩人,萬一兩人生出恨意來,那才后患無窮。
李暄和賈薔得聞此言后,登時高興起來,也不帶親衛,就隨趙破虜進了火器營城,直接前往朱雀營的校場。
“王爺、寧侯,朱雀營一共兩千八百人,以隊為作戰標準。每隊五十七人,隊長,副各一人,火器軍五十五人。其中,內旗槍三人、牌五人、長刀十人、藥桶四人、神機槍三十三人。
遇敵,牌居前,五刀居左,五刀居右,神機槍十一人放槍中,十一人轉槍后,十一人裝藥,隔一人放一槍,先放六槍,余五槍備敵進退。前放者即轉空槍于中,中轉飽槍于前,再轉空槍于后,裝藥更佚而放,次第而轉。
擅動亂放者,隊長誅之,裝藥轉槍怠慢不如法者,隊副誅之。如此,則槍不絕聲,對無堅陣。”
趙破虜一邊講說,一邊慶幸這兩天好好做了番準備,總算背下了這番話,原是準備應對天子垂詢的,沒想到先在這試了試。
李暄和賈薔隨趙破虜站在點將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校場上正在出操的士兵。
當然不可能實彈演練,大燕沒那么富。
只是一直練著隊列,填裝都是在做假動作……
李暄早就不耐煩了,左右看了圈兒后,忍不住對趙破虜道:“老將軍,也別光讓我們看著,尋兩桿鳥銃來,我們去打幾只鳥雀?”
趙破虜心中早有料想,此時李暄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不奇怪,思量稍許,他提出一個要求,道:“只能在北林子那邊打,斷不可出城。不然,末將擔待不起責任。還有,鳥銃萬萬不可對準人。”
李暄自無不可,然后一邊對賈薔擠眉弄眼,一邊一迭聲催促趙破虜快去尋火器來。
也沒用一盞茶功夫,趙破虜將二人引至一片空地前,空地后是一片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