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干笑了聲,道:“高副都指揮,我真沒有……”
高隆沒有心思與他扯淡,往隔壁耳房道了聲:“商兄,你帶下去問罷,這行你拿手。”
話音剛落,就見商卓從耳房內出來,身后還跟著鐵塔一樣的鐵牛。
看到他二人居然就在隔壁,諸人心頭一寒,不過隨即胡夏就怒道:“商卓,你狗日的昨天怎么讓侯爺動的手?”
王遂、趙武也罵道:“你這親衛頭子是干甚么吃的?球攮的,要不是你太廢物,侯爺怎會被關入天牢詔獄?你知道侯爺身上系著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他老人家那么信重你,關鍵時候你他娘的跑哪去了,讓侯爺親自動手?”
商卓臉色一黑,倒沒狡辯甚么,道:“此事回頭自有交待,早上我已經去詔獄見過侯爺,侯爺雖受了些傷,但大體是好的。侯爺鈞旨……”
此言一出,除了喬北瑟瑟發抖外,其他人均站直了身體。
商卓沉聲道:“侯爺令:東城一切照舊,誰敢亂伸手,打斷他的骨頭!若有人仗勢欺人,可尋恪和郡王做主。另外,全力壓制東城流言,宣揚林老相爺的功績!”
說罷,對鐵牛道了聲:“把人拿下。”
鐵牛上前,一把將身子顫抖的喬北抓起,并朝他臉上重重啐了口:
“呸!”
……
繡衣衛,北鎮撫司詔獄。
重犯都已經被清空到別的牢房,走廊也由牢頭帶著獄卒們清洗了三四遍,為了遮掩臭氣,還熏起香來。
兩邊的牢房都用藕荷色的布帛遮擋起來,火把也被換成了香燭……
一直到了申時初刻,繡衣衛指揮使魏永才在前面帶路進來,頭都不敢回一下。
李暄跟在魏永后面,也順便遮擋住其視線。
李暄后跟著尹子瑜,面上蒙著一紗巾,肩膀上依舊掛著一個藥箱,步履輕快。
尹子瑜身后,則跟著尹浩。
到了賈薔牢房前,魏永打開門鎖后,頭也不回,就往深處去了。
等他走后,李暄將牢門打開,看著坐在狼皮大褥上看書的賈薔,怪笑道:“嘖嘖嘖!瞧瞧!人家為你急得了不得了,還單門進宮求母后來看你,你倒好,真做起學問來了!來來來,子瑜表妹,快來看看這位秀才相公,哎喲喲,真是丑啊……”
尹子瑜恍若未聞,看到賈薔原先俊俏的一張臉,此刻如同破相,不過一只還算齊整的眼睛里的目光,倒是一如既往的驕傲不落下風,鄙夷的看了眼李暄后,看向她時,雖柔和了許多,卻也沒有太激動……
二人對視稍許后,賈薔如好友重逢般笑了笑道:“你怎么來了?”
尹子瑜亦是淺淺一笑,她打心底里喜歡這種不矯情的相處,簡單,干凈,且灑脫。
她走上前將藥箱打開,取出了還是賈薔自揚州帶回來的藥酒,替他擦拭起來。
之后,又讓賈薔去了外裳,用銀針替他活血化瘀,微微正骨……
好一番整治后,尹子瑜方收了手,將藥箱收起,在床榻邊的小木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