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夫人卻帶著女兒進來,笑道:“老爺,今兒是除夕,要過年了,辭舊迎新,總該吃些餃子,歇息歇息罷?”
華文聞言,看著妻兒子女皆在,眉頭稍微舒展了些,正要開口,忽聽門外有管家傳話道:“侯爺,外面來了三個人,說是老爺和哥兒的京城故舊,前來拜訪。”
侯夫人奇道:“喲,怎么這個時候還來人啊?大過年的……”
華文卻和華安對視了眼后,道:“請進來說話。”
……
“寧侯!!怎么是你?!”
總兵府書房內,看到被管家引進來的三人居中一位,華安霍然站起身來,驚喜萬分失聲喊道。
賈薔呵呵一笑,道:“聽聞子揚兄遇到難處,我豈能置之不理?前兒得了信兒,便在御前請了旨,帶了朱雀營,點了宣德侯世子一道前來。不過董川和火器營還在后面,我先來一步,會會舊友。”
華安聞言,激動的眼圈都要紅了。
雖然真正論起交情來,兩人實在談不上多好。
可身在他鄉困境,周圍遍是虎狼之敵之時,能有一舊友前來相助,仍是感動之極!
兩人重重擁抱了下后,賈薔又拱手與淮安侯見禮笑道:“世叔新入宣府,就能識破內賊,防守住衛拉特蒙古八萬控弦猛士奇襲,守城不破,皇上和諸軍機皆贊賞不已。世叔虎名,京城小兒亦知矣。”
雖知道此言有些夸張,但華文仍舊心頭大喜,還了一禮道:“誒,寧侯過譽了!守城之戰,皆賴宣鎮士卒悍不畏死,我做的那些,算不得甚么!”
賈薔笑道:“我于落魄時與子揚相交,算是貧賤之交。于銀錢上,也從未有過齟齬。世叔喚我一聲良臣就好,不必外道。”
華安聞言,愈發面上生光,在一旁高興笑道:“如今你成了皇后娘家侄女婿,又與皇子稱兄道弟,夜宿皇宮更是家常便飯,再不是當初那個靠烤肉串兒賺書錢的窮小子了!”
賈薔哈哈一笑,道:“其實還是一樣的。”
華安點點頭正色道:“是一樣的,當初你為了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就能趕去金沙幫和我這個武侯世子放對。如今為了我這個舊友,大過年的還從京里跑來,良臣,你有古人急公好義之風,我服了!”
賈薔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好話一會兒再說,有吃的沒有?我們甩開大部隊跑了一天一宿,路不好走,滴水未進,先拾掇些熱的來,墊墊肚子。”
華文忙打發管家道:“快領這兩位兄弟去吃飯,多備好飯菜。”
賈薔回頭與商卓和岳之象點了點頭,二人隨管家離去。
華文同華安道:“領良臣去洗漱一番,就到后宅來用飯。”又對賈薔道:“正好你嬸嬸剛備好團圓飯,你這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
神京,皇城。
九華宮。
隆安帝攜尹后、李景、李時、李暄,一道前來與田太后用家宴。
義平郡王李含亦在。
只是,席面上田太后只與李含說了幾句話,一頓飯吃的冰冷淡漠,好不煎熬。
等用罷團圓宴后,李含被送回壽皇殿繼續讀書,隆安帝一家亦離去。
然而讓隆安帝心情大壞的,不止一件事,皇宮落鑰之前,軍機處接到松江府急報:齊家船隊于海面突遇風暴,沉沒三成。又于靠岸求援之時遭遇海匪,被劫十余大船。原四十余艘海船,如今只余八艘。齊家十數子弟所乘之船,或沉沒或遭劫,只余一人生還,慘不忍睹。
見此條陳,隆安帝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塊石頭,讓他心情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