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站起身同地上的內侍道:“狗才,甚么大事小事也辦不妥,還不滾起來。”
內侍忙站起來,躬身賠笑,隆安帝同戴權道:“朕先去儲秀宮看看。”
戴權會意,道:“奴婢取來就過去。”
……
鳳藻宮,偏殿。
賈薔看著鳳案上翠綠如碧玉的嫩黃瓜,不無幽怨看了尹后一眼。
尹后嘴角彎起,道:“怎地,本宮吃你一根黃瓜,你不樂意?”
尹后身旁,坐著與她有五分像的尹子瑜。
李暄嘎嘎笑道:“母后,您不知道,越是有錢的人越小氣。他好大幾大間溫室,里面綠油油的都是好菜。就摘這么點,他就叫肉疼。”
賈薔只當他在放屁,無視之,看著尹后笑道:“樂意,怎地不樂意?您就是不要,臣也會早早給您送過來。就是王爺忒不像話,跟蝗蟲過境一般,一次給掃蕩干凈了,也沒留些,臣原是準備明兒往朱朝街老太太那邊送些,原就每旬日送一回。這回輪空了,都不好意思去了……”
尹后笑道:“那容易,一會兒接子瑜回家時拎些走就是,難得你這份孝心。本宮也聽說了,老太太平日里吃用都快讓你包圓兒了,也難為你就這樣入她老人家的眼緣。本宮送多了,她也讓浩哥兒還回來,還白落一通不是。倒是你,怎么孝敬她老人家都收著。既然如此,你就好生孝敬著罷。”
賈薔有些得意的瞥了眼李暄,道:“那自然,臣原是純孝之人,不是那等借花獻佛之流可比。”
李暄暴怒,就要抓打賈薔,正這時,卻見鳳藻宮總管太監牧笛匆匆進來,躬身道:“娘娘,戴權戴公公求見。”
尹后聞言鳳眸微微一瞇,笑道:“必是皇上有事,快請進來罷。”
牧笛躬身退了出去,未幾,引著戴權進來。
戴權進殿后,先跪下與尹皇后見禮,尹后笑道:“起來罷,你也算是稀客了。”
戴權聞言唬的面色都不大自在了,賠笑道:“娘娘說笑了,奴婢不過是皇上身邊的奴才,是皇上和娘娘的一條老狗,哪里敢稱客?”
尹后呵呵笑了笑,道:“你能將皇上服侍的穩妥,原就該受到尊敬。上回李暄和賈薔混鬧,你別往心里去。他們兩個混帳,早早晚晚少不得一頓好打,便是皇上不發作,本宮也要發作一回。到時候,再為你出氣。”
戴權聽的直心顫,磕頭道:“娘娘這話奴婢如何承受得起?原是下面人做差了事,不能全怪王爺和國公爺,且奴婢也早忘了那一遭了……”
說著,額頭冷汗都有些往外冒。
敢情李暄那小骨頭動輒給人磕頭是有來處的……
尹后點點頭,見他面色有些發白,便一笑了之了,道:“可是皇上有甚么事吩咐?”
戴權賠著笑臉,將云妃孕吐嚴重,想吃黃瓜一事說了遍,最后道:“皇上也派人去了賈家,結果著實沒了。聽說娘娘這還有些,就讓奴婢過來先取些……”
李暄聞言登時沉下臉來,就要開口,卻被尹后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尹后笑道:“好說……牧笛,看看膳房還有多少?都包了去,送到儲秀宮去。”
牧笛聞言小聲道:“娘娘,您近來胃口也不大好,昨兒還讓郡主進宮瞧了瞧,這兩日也就吃了些寧國公府的黃瓜。若是都送去了……”
“本宮的話,你聽不明白么?”
尹后好奇問了句。
牧笛登時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戴權賠笑道:“娘娘,奴婢告退了……”
尹后微笑頷首,戴權心里踏實了些,正要離去,忽見賈薔變了面色,指著李暄厲聲道:“跟你說過多少回,要做個好人,偏你不聽。你將黃瓜都摘完了,還勞戴總管親自跑一趟,累壞了戴內相,你負的起這個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