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都忍不住啐笑了聲,道:“這也叫不多?”
薛姨媽一迭聲笑道:“不多不多不多!哥兒愛吃,吃的多能為才大,氣力才大!家里旁的沒有,只這些管夠!”
說著,又吩咐了薛蟠、寶釵好好和賈薔說話,就去廚房了。
不想薛姨媽剛走,薛蟠就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道:“不成了不成了,我困的了不得了!宋嬤嬤,快送我回屋,我要困覺!”
寶釵大羞,急道:“哥哥!!”
薛蟠哪里肯聽,一雙銅鈴大眼一邊眨一邊給賈薔使眼色,然后頭一歪就“睡”了過去,嘴里卻還吩咐著:“宋媽媽、劉媽媽,快送我回房困覺!”
兩個健婦進來,賠著笑臉,將薛蟠抬了去。
薛蟠剛走,寶釵俏臉通紅,轉身也想走,可哪里還來得及?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柔荑,輕輕一拉,寶釵只說了句“不要”,就“唔”的一聲,沒了動靜……
……
山東,登州府。
廟島。
岳之象看了看這地界兒,竟還未出直隸!
再看閆三娘、蒯姓大漢和司馬家主司馬紹的神情,顯然早知如此。
岳之象心里納罕司馬家主和四海王閆平到底甚么干系,閆三娘卻是歉意道:“岳大叔,事關我爹爹的性命,和四海王船隊最后的生機,先前實不敢提前相告,望你能原諒。”
岳之象呵呵一笑,頷首道:“自然理解,只是誰能想到,你們會在這里?司馬家的勢力范圍,和這里相差二三千里地。”
司馬紹哼了聲,道:“老夫正是因為知道背后賊子們都盯著司馬家,所以才特意讓四海王到這里來!”
看著遙遙可見的天后宮,岳之象贊嘆道:“前朝此處叫沙門島,專收囚犯所居。便是本朝,也在此流放過不少犯人。司馬家主能尋到此處,也算是手段了得了。只是在下能否冒昧問一句,司馬家主和四海王,到底甚么干系?當然,若不便宜,不說也罷。”
司馬紹沉吟稍許后,嘆息道:“倒也不是不能說,四海王的船隊都要招安了……閆平雖姓閆,實則是老夫早年被開革出族的族弟。雖是偏支,老夫卻疼愛之極。后來因為許多族中是非事,他被開革出族。再相見時,已經二十年后的事,而他也因入贅改了姓,成了威名赫赫的四海王!老夫早就料到,干這一行早晚會遭難摔跟頭,只是沒想到,他會摔的這么慘,唉!”
岳之象微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此一事后,閆平若能收斂江湖匪性,歸順國公爺做個武官,將來說不得更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司馬紹聞言“嘿”的一笑,卻也不知何意,他道:“以后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且不急,眼下要緊的事,能讓四海王的船隊盡快在廟島塘灣內修養生息!修養好了,自少不了替國公爺賣命的日子。若修養不好,那就全完了。”
岳之象呵呵一笑,道:“四海王的船隊能入港灣修整容易,但這得是他答應歸順朝廷之后的事。司馬家主,還有一事,國公爺讓在下叮囑你一聲……”
“甚么事?”
這一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司馬紹心里居然猛地一沉,似預料到了不幸的事發生。
果不其然,就聽岳之象看著他溫聲笑道:“無他,勞煩司馬家主即刻折返司馬家,籌措海糧之事。相比于四海王這邊,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大事!”
“……”
司馬紹緊緊擰起眉頭看著岳之象道:“海糧之事不是已經作罷了么?內務府錢莊都已經廢了,還籌措甚么海糧?”
岳之象搖頭道:“朝廷仍需要糧食,且是大量需要。既然國公爺已經趟出了一條路來,無論是皇上、朝廷還是社稷,終究不會錯過這條能救命無數的路子。司馬家主是個明白人,除非司馬家準備私自走這條路,從安南、暹羅等國采買糧米,再運回大燕謀取暴利,否則,司馬家理應幫助國公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