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你果真長大了!”
尹后絕美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來,贊罷又正色道:“那四家本宮多少了解些,非輕狂之輩。此事多半另有蹊蹺,你為繡衣衛指揮使,可詳查之。若果真起了逆心,本宮也不護著她們。雖當初皇上處境還很艱難時,本宮曾欠過四家的人情,可這些年也償還了不少,并不虧欠她們了。但若是身不由己,為人所迫,那本宮也不好眼瞧著她們就此遭難,你說是不是?”
賈薔點頭道:“臣原就要往粵州走一遭,既然他們四家和娘娘就這樣的淵源,臣自不會過分,當給他們留些體面。”
尹后笑道:“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未同你們提及此事么?”
賈薔扯了扯嘴角,搖頭道:“皇上日李萬機,許是忘記了。”
愈是心智堅定懷有大抱負者,愈是薄情寡恩。
地位高些的還則罷了,至少面子上總會過的去。
可幾個商賈,當初的報效在隆安帝看來,都是給他們臉了……
尹后笑了笑,道:“回頭,本宮會與皇上稟明此事。賈薔,你只需秉公處置即可。本宮相信,這四家還未糊涂到這個地步。”
賈薔聽明白了話中深意,點了點頭,抬起眼簾,正好與尹后那雙明媚長眸對上,尹后淺笑頷首……
……
“賈薔,爺四哥現在如何了?”
出了鳳藻宮偏殿,御階上,李暄仰著腦袋看著天上蔚藍的天空,嘆息一聲問道。
賈薔聞言頓足,轉過頭來看著李暄驚詫道:“你還真是兄友弟恭啊!”
李暄咂摸了下嘴,道:“爺有時候也挺煩他的,尤其是近二年來,總是拎不清。可爺是當弟弟的,勸都不好多勸。賈薔,這回看爺的面上,別找補了。他也是被宗室里那群大爺逼急了,內務府錢莊那個坑著實有些大,坑的他現在已經亂了分寸。他想著收伏十三行為己用,怎也不想想,潘家、伍家、葉家那群球攮的,要沒很硬的根腳,能把持十三行這么些年?爺估摸著,這兩天十三行那幾家就尋到你門上去了。你也沒想到,母后會為他們說話罷?嘎嘎!你見不見?”
賈薔聞言扯了扯嘴角,道:“你說呢?行了,你還有事沒事?沒事我就先走了,家里忙著呢。”
李暄忙道:“別別別,有事有事……走走走,隨爺回王府說話。”
……
“你想重新接掌內務府錢莊?瘋了罷你?王爺怎么想的?”
恪和郡王府內堂上,賈薔眼神震驚的看著李暄一連串問道。
李暄“嘖”了聲,吸了口涼氣頭疼道:“四嫂這幾日見天來王府哭求,說四哥快愁瘋了,連她在宗室一個郡主出閣的宴席上,都讓幾個宗室老王妃說的想鉆地縫兒里去,她家快成詐騙賊了!再這樣下去,她非慪死不可。再者,不僅四哥、四嫂那邊難受,母后那邊也不好過。宗室里的老太妃們見天往九華宮里哭訴,太后就當著她們的面將母后叫去排揎一頓,說母后教子無方。賈薔……”
賈薔揉起眉心無奈道:“王爺,不是我不幫你。以咱們的關系,但凡能幫,我難道會推辭?只是這錢莊最重要的,就是信譽二字!先前弄的那么一出子,天家自己將自己的信譽毀掉,我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讓大家當這樣的事沒發生過!”
李暄賠起笑臉來,拱手道:“賈薔,爺給你作揖了!爺給你作揖!要不然,爺給你跪一個?”
“滾蛋罷你!”
賈薔氣笑道:“少跟我來這套!這些事你又做不了主,你說有個屁用。王爺,我勸你還是少管此事。你有好心,人家也未必領你好意!我那邊咱們的錢莊馬上都快準備好了,這個時候你又冒出這一出子來,想都不要想!”
李暄嘆息一聲道:“賈薔,是真沒法子啊,爺就見不得母后遭罪……再者,這還只是宗室,而且往后還要再加上元平功臣那邊……他們尋四哥無果,往后肯定要追到爺的頭上。畢竟,當初是爺一家一家勸進來的。
賈薔,幫爺一把,其實誰都知道,這個擔子,最后只能還是由你來挑!真等宗室諸王和元平功臣鬧將起來時,你先生也坐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