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總要朝廷先強大起來,才會不去忌憚德林號的強大。朝廷這邊都還沒起色,處處爛攤子,你讓哪個能放心得下你在南邊兒風生水起?”
賈薔無奈道:“這話皇上現在同臣說,還有甚么用?最開始臣和臣先生不就一直這樣主張的?可你看看那些人,容得下臣師徒么?皇上,臣愿意為皇上效命,愿意給蒼生黎庶當狗,可那些人不愿意,他們怕臣會咬他們,怕臣師徒做的太出眾,是他們容不下臣吶!”
……
“現在就走?”
九華宮西鳳殿,尹后和尹子瑜共坐鳳榻上,看著殿下的尹江尹河,吃驚問道。
二人將賈薔的說辭說了一遍,尹后恍然,隨后問道:“那你二人覺得,賈薔說的對不對?”
尹江、尹河聞言,沉吟稍許后,老二尹河緩緩道:“娘娘,賈薔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但對軍中事……他一天都沒在軍中待過,許是有些夸大其詞,紙上談兵了。”
尹后聞言面色不變,又問尹江道:“江哥兒,你怎么說?”
尹江皺起眉頭道:“臣以為,其實也有幾分道理。他雖未在軍中待過,可憑四千兵馬,覆滅兩營京營精銳,若說他不知兵,也實在說不過去。只是……”
“只是甚么?”
尹后眉尖輕輕一揚,問道。
尹江搖頭道:“臣這個妹婿,實在是鋒芒過于畢露。五位軍機大學士俱在,可他視若無物一般。臣打小受家里教誨,做人不得猖狂,否則必……”
不等他說完,尹后就冷冷打斷道:“你懂甚么?家里有沒有教你不要對自己不熟悉的事下定論,更不要違背上官軍令?”
尹江、尹河見尹后突然變臉,都唬了一跳,忙跪地請罪。
尹后見二人乖巧,面色稍緩,嘆息一聲道:“不是姑母訓斥你們,賈薔和本宮再近,難道還能邁過親侄兒去?本宮只是告訴你們知道,此事內情之復雜,世所罕見。里面牽扯極重,莫說你們,連你們父親,還有本宮和皇上,都十分棘手。看事莫要只看表面,你們只知道家里教過你們這些,怎就不看看,老太太為何如此偏愛賈薔?若他果真只是得勢便猖狂的小人,老太太還會這般疼他?”
尹江忙道:“太后娘娘教誨,侄兒記下了。娘娘放心,侄兒雖淺薄,卻最知輕重。既然連娘娘都認為賈薔是好的,家里老太太也看好他,那說明侄兒的確是目力不足,年輕識淺,認不得真英雄。”
尹河也道:“賈薔讓侄兒做的事十分輕便容易,就是去沾光。不過侄兒不甘心……”
“不甘心?”
尹后好笑道。
尹河賠笑道:“娘娘,侄兒在軍中都打熬十多年了,也想堂堂正正的建下軍功,給娘娘和家里面上爭光。靠這等做派,還是尹家姑爺施舍來的,實在是……”
尹后聞言卻淡漠道:“尹家姑爺的施舍?你們瞧不起尹家姑爺,卻不要忘了,尹家如今的一切榮耀,都是靠尹家姑爺而來。踏實了十多年,如今也忍不住講起體面來了?若只如此念想,你們還是回軍中,當你們的五品武官去罷,總能太平一生。雖官位低些,也好過因愚蠢在沙場上丟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