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目光凝望著尹后,笑了笑,道:“娘娘,內子近來身子骨有些不適。太醫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名堂來。萬一到了獻俘大典,身子還不利落,娘娘您多關照一二。”
“本宮知道了。”
……
武英殿,東閣。
韓彬聽罷新傳來的消息后,剛毅深沉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悲色。
他從不懷疑賈薔的功勞,也認可他為朝廷、社稷所付出的忠誠。
甚至不懷疑,現在的賈薔毫無反心。
可是,讓他坐視一個可以動搖社稷,動搖朝廷皇統的勢力迅猛發展而不顧,那也絕無可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韓彬相信,便是賈薔坐在他這個位置上,也必會如此選擇。
堅定信念后,韓彬已經長出老年斑的臉上,恢復了堅毅的神色。
對面的韓琮緩緩道:“德林軍和兩千火器營距離還京,還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了。德林號在大燕境內大舉撤退,京畿之地幾乎搬空,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天下側目。賈薔到底能不能活著回到小琉球,眾說紛紜。但絕大多數,都不看好。半山公,這些話不可能不傳入賈薔的耳中,但他似乎毫不擔憂。難道真的只是靠林如海在小琉球的威懾?仆以為,不見得罷?”
韓彬呵呵笑道:“邃庵,賈薔有這個自信,倒也正常。他本身便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再加上京城各類鼠道,都在他掌控下,他自信一個人隨時能走得脫,并無不是之處。他這個年歲,干下如此基業,豈是不傲的?”
韓琮皺眉道:“不是平海王妃要等到大典之后才走么?怎一個人……”
韓彬笑容漸冷,道:“等到大典之后才走?豎子奸詐,怕早就換了人了!邃庵可還記得,當初平海王妃自賈家折返林家時,半道上車駕為人所焚燒一事?”
韓琮聞言頷首道:“自然記得,雖然彼時還未還京,卻也有所耳聞。那一晚上,賈薔差點捅破天。圈了趙國公府、雄武候府,二皇子李曜,都折在那一回,臉上挨了打……”
韓彬緩緩搖頭道:“要處不在此,而在黑手為何會上當。原因就是,賈家有一丫頭,形容酷似林如海之女。他們行的是,李代桃僵之計!邃庵,如今可明白,賈薔為何會如此自信不慌亂了罷?”
“好一招瞞天過海啊。”
韓琮聞言,感嘆一聲,似乎也明白了,賈薔為何如此不慌亂了。
以賈薔的武功能為,和對神京城的經營,一個人想出城,的確不算難事。
只是如今,計謀被識破了,他就更危險了……
不過也好,以家眷脅迫之,太過下作,必為世人恥笑。
現在這樣,更好些……
……
東海,小琉球。
海浪陣陣,卷起一層又一層的雪浪。
黛玉攙扶著林如海,一旁梅姨娘懷中則抱著一個近一歲大小的嬰孩,一家人在沙灘上散步。
晚霞映天,卻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美的,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