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侯楊通冷冷道:“吃你們吃剩下的,然后再被你們尋由子抄家滅門?”
呂嘉一張臉陡然漲紅,怒道:“這叫甚么話?甚么叫我們吃剩下的,吳興侯你……”
楊通冷笑一聲,道:“狡辯甚么?李子升能爺倆兒一起上陣往家里撈銀子,都勒索到本侯的頭上來了,敢做還不敢認?”
武康伯李珍呵呵笑道:“老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窮酸了一輩子,如今抖起來了,豈會不作威作福?能施舍給你一點,就算是莫大的恩典。”
韓琮面色有些蒼白,沉聲道:“吳興侯,李子升已經伏法。”
楊通冷笑道:“對,是被平海王親手所殺!”
至此,二韓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二人目光落在武勛之首,那個依舊面色淡然,嘴角甚至還噙笑的年輕人身上。
韓彬一字一句問道:“原來是你弄的鬼……”頓了頓,他眼眸陡然圓睜,目光中難掩駭然之色看著賈薔,厲聲道:“你從來,都未想過要離京?!”
這一刻韓彬心中之悔恨,傾盡三江五湖都無法洗盡。
他居然,從未想過賈薔根本沒想過走!
此言一出,遠比殿外的驚雷更震撼,讓滿朝文武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李暄臉上不羈懶散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賈薔。
他仍不敢相信,最不可能出現疏漏的一關,出現了漏洞。
賈薔又能給元平功臣甚么?!
賈薔輕聲笑道:“這世上真是沒天理可講,我若未想過離京,往小琉球搬去的人,搬去的那么些東西,又算甚么?只是……既然你們如此希望我留下來,那我就留下來好了。
你韓半山又何必這樣看著我?好似我做了何等罄竹難書的罪惡一般。
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賈薔哪一樁事對不起社稷,哪一樁事對不起你們?若無我,你們的新法現在怕是連京畿都還未平!
不知好歹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我愿意給社稷黎庶當走狗你們都不要,怕我咬你們,所以在利用完我后,就想殺我。
我是如何走到今天這步的?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你們現在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永城候他們為何會站在我這邊?”
韓彬面色鐵青,雙目如刀一般看著賈薔,恨其不死,但又當真想知道,賈薔到底使了甚么妖法,說服這些不忠不義的反賊們,背主從逆!
韓琮到底忽地神情一動,道:“莫非,仍是開海分封那套騙人的把戲?”
“騙人的把戲……”
賈薔側眸看了韓琮一眼,呵呵笑道:“騙人與否,不是你說算,當然,也不是我說的算。若空口白話,你當人家都是傻子不成?
也是,你們的確當人是傻子。
韓邃庵,你說的沒錯。正是開海那套把戲,你們猜猜看,他們到底是想隨時被人清算抄家,給人當狗,還是堂堂正正,挺直身體當家做主!”
韓彬聞言暴怒的看向薛先等,道:“他那樣蠱惑人心,你們竟也敢信?!”
……
東海,小琉球。
安平城內。
黛玉驚聲問道:“這樣說,他們會信?”
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莫非是爪哇?”
林如海微笑頷首,道:“沒錯,就是爪哇。上回閆三娘送薔兒北上,在津門停留了許久。正是那個時候,由趙國公府打頭,諸元平功臣府第的子嗣和家將們就上了船。三娘子好大的能為,回小琉球補給一天后,徑直兵發爪哇。
先前齊家早出海一年,在那邊布下許多準備,里應外合之下,三娘子并不費許多氣力,就拿下了爪哇,并炮擊覆滅了尼德蘭援兵。
有此天威在,又讓那些衙內們見識到了爪哇的富饒,他們豈有不動心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