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六兒還有這等身手?”
聽聞是尹瀚干的,賈薔眉尖一揚,笑問道。
李婧抽了抽嘴角,道:“是薛家大爺吃酒吃多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惹怒了尹家六爺,就……”
聽聞此言,寶釵面色陡然一變。
她何等聰慧,一下就猜到了她那個不靠譜的哥哥,必是說了甚么混帳話,才惹惱了尹家。
尹家家風素來為世人所敬仰,尹家出了個皇后、太后時,都沒有仗勢欺人過,如今自然更不會。
那必然是薛蟠陡然起勢,開始拿大,說了不該說的話。
而甚么話會讓尹家六爺如此暴怒?
除了宮里的太后,怕也只有尹子瑜了……
這個混帳,真真不想家里有一天好日子。
念及此,寶釵忙換了面色,看向一旁的尹子瑜,笑道:“我那個兄長,素來不學無術,為母親所頭疼。便是先父在時,也惱他不成器,倒是拿我來當兒子教養。在南邊兒惹下禍事,跑來京里。不想與京城八字不合,就沒下過病榻。原想著這回許是能換了運,沒想到還是如此。可見,老天爺也不想他在京里多待,著實能惹禍。回頭我就讓他送母親回南邊兒去,省得一天到晚不著調。”
她能想到的,黛玉如何想不到?
原想著再借機取笑一二,不過看到寶釵這會兒難為成這般,心一軟,還是幫襯一把罷,她同面帶微笑的尹子瑜道:“寶丫頭也是極難,她那個哥哥……嗯,和楊國忠無二,子瑜姐姐看在她的面上,就莫見責了。”
尹子瑜看向黛玉,淺笑落筆道:“外面爺們兒酒后頑鬧,一時置氣或口不擇言,不當甚么,何須如此?”
黛玉笑道:“正是此理。”又看向其他人道:“子瑜姐姐心性通透明慧,最是明白大道理,這一點咱們姊妹們皆不及。此事非小事,如今家里不比尋常,只要咱們自己不亂,都明白事,那么即便外面各家出了甚么亂子,也不過疥癬小疾。若是咱們也跟著一起意氣用事,動輒起無名,那才是要起禍事的。”
眾女兒家聞言紛紛凜然,大以為然。
寶釵紅了臉,與眾人屈膝賠了個不是。
黛玉又笑道:“這個卻怨不得你,換哪個家里哥哥一躺躺幾年,也要起怒火。”
探春上前抱住黛玉笑道:“林姐姐如今是真了不得了呢!”
“去你的!”
黛玉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見姊妹們都笑吟吟看來,她抿了抿嘴,小自矜道:“原都是裝的,不過端著身份描著學。也別光笑我,連你們不也在小琉球管起事來?做的多了,也就熟悉了些。”
又見連賈薔都笑著看她,登時不美了,橫他一眼后,岔開話問道:“寶姐姐的哥哥傷的可嚴重不嚴重?”
李婧笑道:“一些皮外傷,不過許是要躺些時日,不當緊。”
聽聞此言,眾人也都放下心事。
賈薔起身,與黛玉、子瑜等道:“此事你們不必理會,我去瞧瞧。該吃教訓的吃教訓,該安撫兩句的安撫兩句。薛大哥那張嘴再不管不顧得意忘形下去,早晚要吃大虧。”
此言也就判定了這一次的誰是誰非,除了寶釵心里恨不能尋條地縫鉆進去外,其余人則見怪不怪了……
……
榮國府,榮慶堂。
說來也巧,正合今日賈母、薛姨媽一道回國公府,一來看看賈政、寶玉、賈璉一行,二來也著實有些想家了。
皇家林苑雖好,也貴氣,能為她們增添身份,可終究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