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想到,她們才不過吃完午飯剛歇著說說笑話,正志得意滿之際,就得聞了噩耗,薛蟠被人打狠了,讓人抬了回來……
看著鼻青臉腫成了豬頭,幾乎都認不出來的形容,薛姨媽一顆心都要碎了,更恨的要命!
她女兒馬上要成貴妃的人了,薛蟠就是當朝國舅爺,居然還被人欺負成這樣,
賈母也罵:“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到底是哪個沒長眼的下流種子,都這會兒了還如此欺人!”
在她看來,薛家就是賈家照顧的,結果打進京起,薛家這個哥兒就沒好利落過。
這不是打賈家面皮么?
若是過去,賈家只靠一個賈薔撐著,形單影只的,朝中形勢就唬人,打了也就打了,沒牽連到賈家就行……
可如今眼瞧著賈家都養育出一條真龍了,薛蟠還是被打,那豈不是在打賈家的臉?
正罵著,就見賈璉面色有些古怪的進來,道:“剛問過薛兄弟的跟前人了……”
薛姨媽一下抬起臉來,滿面恨意驚人,咬牙道:“是哪個爛的心肺壞了心眼的畜生,下的如此毒手?”
賈璉聞言搔了搔下巴,輕聲道:“是尹家六爺,尹瀚。”
薛姨媽聞言一滯,賈母也斂了斂噴發的怒火,皺眉道:“怎會是他?”
換做其他任何人,這個場子都能找回來,不論在理不在理……
可對上尹家……
不提宮里那位太后,即便那位如今眼見著不比從前了,可別忘了還有一位尹子瑜,那注定是要封皇貴妃,副后的存在。
更何況,賈薔和那位太后的關系,也非比尋常。
即便薛家有寶釵在,便是連寶琴也算上,怕也難頂得過那邊。
除非……
黛玉能旗幟鮮明的站她們這邊。
但可能么?
黛玉固然和寶釵姊妹情深,是一邊兒長大的,可這二年來她們旁觀之,發現黛玉和尹家那位居然關系也十分親密,甚至,比同旁個仿佛還要親密些。
她們隱隱聽說過,兩人似乎……有時會和賈薔一起安歇……
所以,指望黛玉拉偏架,許是行不通。
賈璉也有些無奈,道:“薛兄弟吃酒吃多了,被人奉承了幾句國舅爺后,又被人誘拐了幾句,就開始胡說八道……”
賈母聞言奇道:“他胡說八道甚……”
話沒說完,就已經回過神來。
薛蟠讓尹家六爺打了個半死,還能說甚么?
賈璉氣笑道:“他說薛大妹妹是……是王爺府里頭一份兒。王妃打小就喊姐姐的,那尹家就更不必提了,一個口不能言的啞巴,王爺沒休了她,都是念舊情了……”
“這個畜生!這個畜生怎么敢?”
薛姨媽真真是一身白毛汗都驚出來了,這種話,頂了天只能想想,她也想過,可如何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