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看著張溫笑了笑,道:“景川侯說的是老成之見,按過去的道理來說,也該如此。但是,老侯爺啊,軍中忠君報國的道理已經日日不停的教導了近二十年了。唯有鋼鐵的紀律,才能凝聚鋼鐵雄獅的口號,也喊了近二十年。過去哪個兵能領到足餉?現在哪支部隊敢喝兵血?對軍屬的待遇,更是前無古人!所以,朕不信朕的兵會因為肅整軍紀就出現動亂。
朕已經讓人將那幾個惡虎的事跡寫成戲折子,傳到京畿軍區讓軍中戲臺演繹,要讓每個士兵都看看,這些混帳到底干了甚么,是如何辜負皇恩的!
如果到了這一步,仍有人妄圖發生動亂,那就不是朕的問題了,御林大將軍不是抱怨太久不能打仗么?
軍伍之中,誰敢妄動一步,朕剿滅他!”
張溫聞言,皺眉深思起來。
薛先卻頷首道:“皇上之言,如雷貫耳。是啊,灌輸了多年忠君報國的道理,也講了那么多年鋼鐵軍紀。可若是不讓他們明白,違背這些道理,違背軍法要付出甚么樣的代價,光說,未必能讓懷有野心之人警醒!”
興覺沉聲道:“沒錯!光有恩不行,還要有威,軍中尤要如此!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是沒用的,這一次,就是要告訴所有軍伍,不管是京畿軍團,還是邊塞軍團,敢忘卻天恩,敢觸犯軍法,絕沒有好下場!!若軍中風紀不正,是要出大事的!不過……”
興覺話鋒一轉,同賈薔道:“皇上,此次軍中憲衛和軍法司正是旋渦中心,受牽連的超過六成,人手恐怕不足……”
賈薔道:“憲衛容易解決,御林軍多是這些年大燕英烈的子嗣,由朕一手撫養同皇子們一起長大,最是忠靖。分一萬人出來,化為憲衛,分散至各大軍區中,執掌軍中風憲。至于軍法司,也容易。這些年皇家軍事學院積攢的軍法科學員也不少了,調入司中任命。
革新嘛,當然要多用新人!新人多有朝氣,有抱負理想,還未被官場上的污濁玷污。”
說罷,又對張溫笑道:“老侯爺愛兵如子,年歲越大,心腸倒是越軟了。但軍中法紀,容不得絲毫心軟。老虎蒼蠅要一起打,打的他們在軍中無立足之地!不過,朕也不是不念舊情,不念他們過去的功勛。這次肅整清查,朕大部分都不會開殺戒,誅九族這樣的事,本朝基本上不可能發生。只要不是巨大的罪行,多會免死。
當然,景川侯的話也提醒了朕,不能讓別人懷疑朕清肅軍紀的本心是為了移豪右充邊,朕也不會下一道《遷茂陵令》。不如這樣……此次肅整,罪大惡極者抄家問斬,次之,抄家斬首惡,余者流放漠北為奴。再次之,抄家,流放西域。最后,罪責輕微些的,交贓免職,移藩土為民。
景川侯,如此總算可以了罷?”
張溫:“……”
軍中恨其者,不知增加幾許……
賈薔笑了笑,道:“如今天好,諸卿還是盡早動身,去各大軍區看看實情。看看到底哪里還需要變革,回京后再議。咱們這一代人,能做出最大的功績,就是盡可能的將制度,尤其是軍中制度,制定的完善些。若是能做到,有朝一日我們不在了,大燕數百萬大軍仍能保證軍法軍紀,保證強大的戰力,那才是至高無上的偉業!這,才是朕的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