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畏,再有妖怪,而不是反過來。
整體東瀛人的畏,其力量是有限的,因此限制著妖怪的數目。
即便是脫胎于物語,已經成型的妖怪族群,在畏不足的情況下,繁衍也是艱難。
“的確很少,靠著這種辦法,傳播新的物語,就算走遍東瀛所有城市,十年內也未必能誕生一百個新生妖怪。”
“只是,如果她有靈脈呢?”
若是有靈脈的話,那就可以解釋了吧。
“天下水文圖譜,每隔幾十年,就會有微妙變化。”
“眾所周知,火山爆發、板塊移動、洪水、地震,統統都是會影響地氣流動的。”
法清院越仿佛把握了某個脈絡,眼神越來越明亮:
“在這樣的情況下,偶爾會因為靈脈的細微變動,導致野外有著細微孱弱的靈脈支流出現。”
“這種情況,每隔十幾二十幾年,總是時有發生。”
“有些游歷的陰陽師,常年在外考察風水,就是寄希望于碰大運,占據這樣的無主靈脈,建立自己的家系。”
“如果是這樣,就可以理解了,她應當發現了不在神道廳記錄內的新生靈脈。”
“難怪這些年,百物組的動靜越發頻繁,想來,她應該是積累不少了。”
越拉開桃木辦公桌下方的抽屜,從其中拿出一份文件袋,抽出一疊文件檔案。
檔案上都貼著黑白相片,是一個個已經確認始終的名單。
“我畢竟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家督,有人瞞著我做了不少事情,我其實是心里有數的。”
他的聲音平淡,但熟悉他的二女,還是可以察覺那微妙的情緒變化。
“真是沒有想到,我的兄長竟然會做下這種事情。”
有著幾分沉重,更多的是壓抑的痛苦。
“兄弟之間,難道就不能和睦相處嗎?”
“我總以為,兄長是可以理解我的。”
他自言自語著,好似在說給自己聽,但又好似意有所指。
“同為兄弟,生下來不久,就要確定地位,卻只有一人繼承爵位,其他人就要打發出門,成為分家。”
“分家就是千好萬好,又哪有這個位置好呢?”
“可爵位只有一人,也只能一人,因此必須是最有才能者繼承。”
“我是作為繼承者,從生下來開始,就經歷特殊培養的。”
“無論是權謀、兵事、話術、禮儀,社交······從來都是最嚴苛標準教育,我也必須做到最好!”
“兄長大人,他固然也有家學淵源,但畢竟不是專門培養家主的教育,就算后來辛苦學習,有些方面還是有不少疏漏啊!”
“如果他不是我的親兄長就好了·······”
無聲地嘆息過后,法清院越手中的檔案袋,冒出火苗,無風自燃。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事情就不是你說停止就可以。”
“這次事情,我不希望傷害到孩子。”
蒔子的話冷冷地撂下一句,就自顧自走出了大門。
紗織讓開了門口。
擦身而過時,她頓了頓,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低地說著:
“孩子們不會有事的,對吧?”
不經意間,流露出那濃濃的關切。
“是,他們會好好地。”
紗織笑著應答:
“這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就由大人們解決吧。”
少年人們,在這樣的青澀歲月里,就該好好享受屬于他們的青春日常。
本來,也不該讓他們過早地牽扯進屬于大人的黑暗里。
這就是,屬于大人們的倔強,與關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