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繼續反省吧,這黑水滋味可還好受?”
“這黑云都是你曾經的罪孽所化,看啊,百萬人怨恨,至今不絕,若非您還有神位在身,早就被侵蝕,哪還能睡得著呢?”
“至于每日定時的刀劈火刑,這僅僅是尋常,觸怒于天,您起碼還要在我這地獄待滿整整三百年。”
“三百年后,轉無間地獄,那就不歸我管,由佛門菩薩親自監刑;再三百載,聽聞會入泰山地獄……之后您到底流入何方,一是要看業力,二還是要看天意。”
“您好自為之吧!”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啊……”
閻魔少女聽著厭煩,一念之間,自河底升出厚重粗壯的鐵鎖,將它一圈又一圈,緊緊捆縛在石柱上。
“它受龍氣敕封,有神位在身,在這里唯獨它可以偶爾發出聲音,其他罪魂都很安靜。”
“它們在不斷遭受刑罰,并承擔怨恨。
受刑罰后,怨念凈化,有著較為純凈的黑水,匯入下方黑河中。
這怨念的河水,即是黃泉所需。”
“即便是怨恨,也是資源,不可以輕易放棄。”
“抓捕罪魂,這就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黑水深處,有著一些玉蓮,根系蔓延,開出潔白晶瑩的花。
閻魔少女走在河畔,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隨即就有零星的花瓣,帶著晶瑩的光,落入她的掌心。
“這花瓣可以采集,釀成純凈的酒液,就是人世所謂玉液瓊漿,唯有神靈才可以享用。”
閻魔少女這么說著,忽然望向一處花叢。
“這樣的酒,我也想試試。”
銀白色的光當先透出,渾身都在光中的清秋院清,分開道路,來到二女身邊。
“這酒是給諸世界神靈宴席上飲用,你沒有品級,只是野神,恐怕沒有這份例。”
閻魔少女并不為多出的人感到驚奇。
花山院鈴音反倒是震驚了:
“你是如何穿越次元,追到這里的?!”
“這里已經是黃泉深處!”
“自然是給鈴音姐贖身的,不過這里工作也不錯的樣子……”
清秋院清感受到那些蓮花之中,蘊含著深厚的靈力氣息。
這樣的珍貴材料,真的釀造成酒,那必是玉液瓊漿。
“它有名字嗎?”
沒有明說,但閻魔少女卻領會了。
“花沒有名,我叫它愛。”
“釀成酒,就是御神酒。”
“有紅,白兩種,我這里負責釀造的是白色純漿。”
“諸神赴宴,都飲神酒,只需一口,就可洗脫陰質,抵得過一甲子辛苦修行。”
“按照東土神階,這一口足抵真人道行。”
“我因為某些緣故,受命看守可以獲得部分,也可以收藏些。”
“你要喝嗎?”
不知何時起,閻魔少女那雙酒紅色的眸子,變成了正常人的黑瞳。
此時此刻,正隱隱有著些期盼的意味,注視著他。
“這……不合適吧!”
清秋院清本來也只是戲言。
神酒確實珍貴,并非誰都能享受。
飲的是酒,其實是神力,是青春,是壽命。
尤其是一口就抵得過真人之功,更是不得了。
這等神物,怎么可能輕易許人?
正如神話之中,不知真假的蟠桃宴上,那有幸赴宴的,都是有名有姓的神,但凡級別不夠的都還沒資格入席。
可竟然有人,或者說神,愿意拿自己收藏的神酒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