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北神廚空余的房間布置成古裝茶館,請來大鼓書和琴書的演員,對外營業。
結果這一手充分沾了天壇公園流量的光。
五塊錢一個人的最低消費,每天光賣點茶水和茶食就能賣出六千八千的去,不到一個月就給壇宮增收十四五萬的純利。
最后甚至都到了趕鴨子上架,想撤攤子都不行的地步了。
因為要是哪天承辦宴會的規模較大,茶館要沒法開,好多找上來的顧客還不樂意呢。
這些人總得堵著門口,不甘心地跟飯莊的人抱怨幾句,發上幾句牢騷才離開。
瞧瞧這事兒鬧的,這么貴的茶,居然還有人還喝上癮了
所以這么一來,每天工作擔子沉重,根本無暇分身的杜陽只好去請相對清閑的張士慧出馬,代其去跟天壇的領導商討對策。
看是否可以在北神廚外真正搭個茶館出來,最好可以把這個臨時項目改成常規項目。
結果為此,杜陽又欠了一份張士慧的人情,倆人的合作關系還越來越緊密起來了。
誰能說這不算一種另類的緣分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張士慧這人雖然讓寧衛民給說著了,確有「不能同心,但能協力辦事」的優點。
但這小子的性情跳脫,素質上確實還欠著那么點兒。
他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但凡干成了點什么事兒,有了點小成績,就得發飄。
往往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想當初,杜陽和潘龍倆人就曾經說過,張士慧要是能頂了寧衛民的位子,那就叫小人得志。
這話雖然是他們負氣說出來的,帶有極大的個人情緒,但或許未必全錯。
這不,杜陽這么一來相求,張士慧就越發覺出自己的重要性來了,由衷感覺到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擎天博云柱,架海紫金梁。
似乎壇宮離了他就不行了,這么一大攤子全靠他才撐得住,那叫一個勞苦功高。
再加上寧衛民一走,辦公室也歸了他。
這小子每天大班臺后一坐,就越來越有一把手的感覺,譜兒也就隨著變大了。
不但要求壇宮飯莊的人見他面必須叫「張總」,而且物質享受方面也遠比寧衛民更放得開,奢靡得多。
就拿每天的工作餐來說,張士慧極大的脫離了群眾,就得點貴的吃。
每天每頓飯都得來道山珍海味,加個滿蒙燒烤,還得來點小酒兒,這才叫有滋有味。
絕不是像寧衛民那樣注重營養搭配,什么適口吃什么。
而這還不算完呢,關起門來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還不消停,愛得瑟呢。
拿9月24日這天晚上為例,這小子他在辦公室里吃飽了喝足了,拿出寧衛民放在抽屜里的雪茄煙點上了。
還得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腳踩著寧衛民的椅子指指點點地沖著空氣發牢騷。
那德行樣大了去了,就好像他正在教訓著寧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