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毫不猶豫點頭答應,而且還主動提供了相關信息,這點讓寧衛民很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松本慶子提前囑咐過,還是這幾個傭人很會看眼色,反正像網絡小說里的狗眼看人低的惡俗段落,丁點沒有。
沒人敢有絲毫怠慢,沒人把他當做吃軟飯的上門女婿,而是極盡所能的在表現。
當然,或許也與日本家政人員工資很高,都是大學相關專業畢業的緣故有關。
這些人的工資一小時三千円呢,收入能趕上一個小公司的課長。
這要是服務質量還沒有保障,也太不應該了。
總之,隨著兩個家政婦又去廚房忙碌起來,寧衛民則跟著慶子又上了樓,繼續參觀上面的房間。
先看了書房,又走進臥室。
寧衛民的腳步隨著慶子,去觀賞暖白色的壁紙,淡青色的地板,暖白色的梳妝臺,然后他就看見了暖白色的橡木大床。
那大大的床是有床架的,架子上有垂蔓和流蘇。
床上是潔白如云的被子,淡青色的床單,一塵不染。
讓人很想躺上去,慢慢地躺上去,讓整個身體舒緩地陷入被子里,陷入東安松軟舒適里。
閉上眼睛,然后再睜開眼睛,看床架子上垂下的小吊燈,像一簇初放的向日葵。
忽然之間,屋里變得更亮了,光亮驅趕走了幻覺。
不知不覺中出神的寧衛民也從麻木中蘇醒,一下子注意到了慶子的舉動——原來是她剛剛拉開了半遮掩的窗簾。
“要不要換換家具?這里的顏色對你來說太素了吧?”
慶子再度關切寧衛民的看法。
“不用,真的不用,我這人對這些東西向來沒有特別的要求,你應該清楚的……”寧衛民也再度謝絕。
“那床呢?我們結婚了,床總要換一張新的吧?我們什么時候去選?”
“那就更沒必要了,這床是你睡習慣的了。原本只我一個人需要適應新環境,何苦要變成兩個人?換了新床,要是你不習慣,會影響你休息的。”寧衛民的想法非常體貼。
這讓松本慶子立刻轉臉望著他,目光里透露出克制不住的甜蜜,“為什么這么委屈自己?你不覺得你太遷就我了嗎?你怎么什么要求都沒有?我會覺得很虧欠你。”
“不,我怎么會委屈?是你遷就我才對。我沒提要求嗎?那恰恰是因為我想要的你都給我了。難道不是嗎?說實話,能娶到一個你這樣的又溫柔又能干的漂亮老婆,真是我的運氣。我什么都沒有給你,反而還讓你在婚前簽了許多苛刻的法律文件。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虧欠你,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呀。慶子,真的很抱歉,太對不起了……”
寧衛民的目光透露出真誠。
而望著他如此認真道歉的樣子,松本慶子真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有欣慰,也有說不清的種種情愫。
她其實特別迷戀寧衛民偶爾流露出的孩子氣,喜歡他這種多少有點純真的堅持。
每當寧衛民表現出這樣的特質,總會讓她有一種奇怪的沖動,想去撫摸他的臉頰,或者親吻他的頭發。
或許女人天生就會把男人當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