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馬克西姆餐廳過生日的時候,曾經在他吃飯時候要求“今天我五十歲,餐廳放進五十個客人,就閉門謝客吧。”
現在想想也不算如何過分,因為這家伙在法國無疑更猖狂,身上的壞毛病其實都是被這里的人慣出來的。
至于外界傳言他和黑手黨組織的起源科西嘉黑幫有很深的牽扯這一點,雖然寧衛民無法得到什么明確的證據。
但從感覺上來說,好像還真有那么點意思,反正他自己是越來越相信這個“傳言”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寧衛民在用餐的時候,主動自曝家丑,提起了他們剛剛在海灘散步被幾個酒鬼騷擾的一事。
而且他還一時嘴快,流露出有意要花錢在戛納雇請兩個保鏢還要包一輛汽車的想法。
沒想到阿蘭德龍哈哈大笑了一陣,就滿應滿許,把這件事攬在了自己身上。
說這件事不用寧衛民再發愁,明天一早就會有人有車,去酒店接他,連錢的事兒都沒提。
結果隔天到了5月14日,那兩個一早來酒店報到的兩個彪形大漢差點沒給寧衛民嚇著。
這倆人身上帶著槍不說,模樣冷酷,兇惡,有紋身也就罷了。
關鍵是倆人腦袋和臉上都有傷疤,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絕非普通意義上的保鏢。
哪怕都穿著黑西服,也不是那么回事。
用京城話說,這倆人兒就不是善茬兒,大街上誰看見這樣的主兒都會避之不及。
寧衛民是大為后悔啊,覺著跟著他們出門反而沒有了安全感,倒像是自己被綁架了似的。
由此可見,阿蘭德龍這家伙的底色,弄不好真不是那么干凈。
他在銀幕上的梟雄風范也許壓根就不是演出來的。
要套用幾十年后國內某位小眼睛明星說過的話,那就是,“黑社會有什么不好演的,我有生活啊。”
于是沒轍,寧衛民回到房間就打電話給了皮爾卡頓的助手高田美,請她代為幫忙聯系保鏢和租車的事兒。
想了想覺得或許戛納已經不好找了,就又補充說,不行哪怕從巴黎調人來也沒關系,費用他不在乎。
而他也壓根就沒敢讓松本慶子跟自己上車,只是單獨赴約,坐兩個“保鏢”的車去和阿蘭德龍見面。
不過有一說一,阿蘭德龍辦事雖然有時候有點用力過猛。
就像這兩個保鏢,人選盡管不太符合寧衛民的心意。
但他這種雷厲風行,自作主張行事風格,在某些事上還是挺讓寧衛民滿意的。
就像落實《李香蘭》展映一事,還有在影節宮地下市場買展位的事兒。
當寧衛民來到影節宮附近的咖啡館時,具體條件阿蘭德龍已經基本替他都談好了。
展映的時間放在影節開幕之后的第三天,上午一場八十人座的放映廳,下午一場三百人座,上午場十萬法郎,下午場二十萬法郎。
展位最早也得四五天后才能有空缺,大概一個標準攤位是二十萬到三十萬法郎。
對此,寧衛民也別無異議,雖然有點小貴,但那是對經費不足的影人來說的,對他可不是多大問題。
畢竟這是臨時插隊,能這么痛痛快快把事兒定下來挺好,要比提著豬頭找不著廟門可強多了。
所以他到了之后也就是在阿蘭德龍的介紹下和組委會負責展映工作的一個法國人認識認識,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餐,順便著閑聊了不少電影節的花邊新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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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飽喝足,幾個人一起回影節宮的組委會辦公室,寧衛民來簽字交錢,這事就算是基本定下來了,毫無波折。
唯一值得一提的,倒是寧衛民又通過阿蘭德龍,發現一個匪夷所思的電影節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