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我們已經夠努力了,但光靠我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您也得給我們一些支持啊。像別的小組為了爭取客戶,很多都在舉辦開發新客戶的營銷活動。比如,辦一場名人演講的招待會,場地要選超五星酒店的"某某廳"。還附帶全套晚餐,費用算下來平均每個人要一萬五千日元,超豪華的。不過來賓卻都是些醫生、稅務顧問這種高收入群體,隨便一單保單簽下來都是上億日元的那種。加入我們也能有這樣的機會,當然就可以這些人為突破口去銷售。”
男性的銷售員紛紛開始吐槽喊冤,女的心理承受能力更是脆弱,壓根受不了多少的委屈。
居然對他說,“賣保險又不是去摘蘋果,有蘋果在樹上等著你去摘。就算你這么說我,我也沒辦法啊。算了算了,反正我家又不指望我養家糊口,你要這么不滿的話,那明天我就不來了……”
結果到了最后,倍感頭疼的反而還是左海佑二郎自己。
他心里當然清楚,自己下屬的托詞和借口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些家庭背景不錯的組長們,為了爭取業績,是很懂得利用家庭背景來為自己小組創造推銷機會的,也舍得用金錢作為助攻的利器。
但他可以嗎?他可沒有有錢有勢的爸爸。
另外,他也確實不能像自己的上司那樣一味用壓迫手段對待下屬。
如果真的鬧到部下辭職的地步,上司肯定又該責怪他手下的人離職率太高。
認為他缺乏指導能力……
特么的,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難啊!
總之,左海佑二郎在相當郁悶的心情里度過了極其糟糕的一天。
他的整個世界在今天都變成了灰色,白天是灰白色,夜晚是灰黑色,他實在想不出怎么才能盡快提升業績,避免月底被上司痛斥。
為此,盡管這天下班較早,八點就走出了公司,但不想馬上回家的左海佑二郎還是去了居酒屋,試圖借助大醉一場來化解身上的業績壓力。
然而他卻是不懂得“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個道理的。
一味肆意放縱的痛飲非但沒有讓他如愿得到快感,反而讓他倍感痛苦。
走出居酒屋的時候,已喝得半醉的他并沒有感到負面情緒得到釋放,胸中悶氣照樣淤積。
恰恰相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使他恍若墮入了一個難以前行的泥潭。
在霓虹燈下,他踉踉蹌蹌地朝前面走去,他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突破事業的瓶頸,自己的未來還能否再煥發光彩。
左海佑二郎想不明白,明明對比許多同齡人,他已經足夠優秀了。
他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在大正保險升職成了組長。
除了在東京買了屬于自己的房子,還娶到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就連公司的待遇和獎金也在持續上漲。
明明他應該是個贏家的,可為什么他的錢包里,現在就連三萬円都沒有呢?
因為囊中羞澀,他沒辦法給自己的下屬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幫助。
他也不敢應邀明天去客戶打高爾夫。
或者和二宮秀男、長瀨康夫他們去打麻將。
他甚至連拿出萬円鈔票召喚出租車回家的膽氣都沒有。
天天賣命工作的他,別人眼中的保險業精英,到底是怎么混成這個窩囊樣子的?
說實話,他心里其實特別羨慕那些有家庭人脈和資金的支持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