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寧衛民甩手不管的后果,他立刻打了個寒顫。
懊悔之中,也顧不得這屋里還有別人,讓人笑話了。
他趕緊糾正態度,站起來拱手作揖,一本正經的開始認錯。
“寧總,我不會說話,我不開眼,我昏了頭。您批評的對,我,我一點也不冤枉,我活該,我該死。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啊。我謝謝您了,看在咱們過去的幾分交情上,您就給我支支招兒吧。我不敢奢望過多,只要您能讓鄒國棟放我一馬,等我過了這關,今后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唯命是從……我只要留在公司,今后一定會有機會報答您的……”
然而寧衛民明顯余怒未消,依舊發出靈魂的拷問。
“報答?你拿什么報答?把你從公司摳出來的錢分給我?你以為我會跟你同流合污?我可是公司股東,只有把你這樣的蛀蟲從公司徹底清除,對我才是最有益處的。讓鄒國棟放過你?可以啊,你只要辭職,沒人會再追究你。可問題是,你肯嗎?”
這一席按捺著憤怒的話里所包含著的殘酷的挖苦及冷嘲熱諷,折磨得沙經理直打哆嗦,六神無主。
但是他還是鼓起了勇氣,又一次說,“寧總,我求你了。求你幫幫我……”
寧衛民直截了當地說,“我已經在幫你了。我沒跟你開玩笑,一直在跟你說正經的。公司發展到目前的階段,規模已經接近了大型企業,當然需要更穩固的基礎,更嚴格的規則,更嚴謹的管理方式,才能讓公司的未來更上一層樓。你這樣的人,做不到與時俱進,與公司的需要已經脫節,自然就待不住了。所以你辭職才是最好的。我保證公司不再追查你過去的賬目。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沙經理搖搖頭,凄苦地說,“可那樣我就失業了。寧總,我也上有老下有小,離開公司我拿什么生活啊。您總不能看著我要飯去吧?”
“你跟我裝什么可憐。你從公司撈了多少你自己不清楚?你要飯?誰賣慘也輪不到你賣慘。”
寧衛民是非分明,毫不打馬虎眼,“你要非想要留在公司當然也行,可你們后勤賬目上的虧空你得補上吧?以后你也得保證不能再犯財務上的錯誤,只有這樣,我去跟鄒總求情,才有可能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愿意嗎?”
雖說是寧衛民又開出了一個條件,沙經理能保住工作了,可這條件簡直讓人絕望。
沙經理要是能把虧空給補上,自己的家產至少也得少一半。
關鍵是他對未來也吃不準,像自己這樣因為認罪伏法而留下的人,今后還能不能讓宋總像過去那樣倚重器重。
鄒國棟能不給自己穿小鞋?
要是萬一干不了兩三年又被辭退了,那他連哭都找不著地兒去。
所以沙經理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低著腦袋的他幾乎都要落淚了,完全不知該怎么選擇才好。
最后,還是寧衛民受不了他這副可憐樣,一面嘆氣,一面讓他坐下。
畢竟像他這樣的好心人是不會同一個誤入歧途的迷了路的朋友長期生氣下去的。
而且他為人豪放,又有容人之雅量,更有絕頂聰明的頭腦。
哪怕是沙經理真的無路可走,只要他愿意,他也能為沙經理蹚出一條新路來。
否則,他也就不是寧衛民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