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說的,誰不難啊。我也難啊。”
“你難個屁,一瓶酒你賣出去就能掙個千八百的。咱們當初那伙人,現在誰也沒你的買賣那么好做。寧總可是把最好的項目給了你。何況我們都知道了,你那公司注冊資金可是五百萬呢。現在大家所有人里,就你小子本兒最厚。讓你拿錢做點廣告你跟我唧唧歪歪……”
“哎喲,大慶,你是有所不知啊。寧總給的錢可大都壓在貨上了。而且不瞞你說,我那公司開業到現在,我雖然賣出去了五百多瓶酒,可借款沒那么快,好些人都壓著。而且我走的貨,也不都是xo,vsop和香檳都有。尤其皮爾卡頓公司要用的酒水是歸壇宮張士慧調撥,我沒有一分錢的利潤。我的日子可沒你想象那么美。不怕你笑話,我賬上資金也就三十來萬。而且你別忘了,我是皮爾卡頓大廈租的房,還養著十幾口人,你讓我拿錢做廣告?我那公司弄不好就得趴窩。再說了,我賣酒只對公不對私啊,我拿錢做廣告?那還不如拿錢去請請客有效果……”
“你別說這沒用的。我就問你幫不幫我這忙?我都聽明白了,你現在不就是貨多點么?把東西賣出去了,不就換回錢來了嘛。我說你有點階級感情行不行?知不知道什么叫肉爛在鍋里?是不是兄弟啊?就沒見過你這么雞賊的人。反正我跟你說啊,你要么電視廣告你買我十五秒的,要么你就租我一個廣告牌。否則,你別怪我天天去你們公司找你,我讓你沒工夫賣酒……”
“嘿喲,趙大慶啊趙大慶,你可真是霸道啊。特么離開皮爾卡頓你就只認識錢了是不是?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這廣告牌是怎么個租法啊?”
“你還甭罵我,就咱這關系,你至于的嘛。這么著吧,一塊牌子我給別人一月五千,給你就一個月四千,按一整年算的話,我再給你個優惠,四萬八再抹去三千,四萬五,怎么樣?”
“哎喲,你這也太貴了。一年就要我四萬五,大慶,你還真說得出口。這不是王府井,是大北窯。你也不看著三環路上什么光景?也就跑跑汽車,這外邊全是國營工廠。除了我那大廈門口熱鬧些,這邊路上才幾個人啊。你這也太坑人了。看在咱們交情上,我最多給你三萬……”
“三萬不行,咱實實在在的,最少四萬。”
“四萬?你想得美!四萬都夠你小子造這么個廣告牌子的成本了吧。媽的,你惦記什么美事呢,你還想一年就拿我回本呢!別把我當外行。最多三萬五,干就干,不干拉倒……”
“你瞧你,怎么這么摳唆啊。你看看我這廣告牌子多氣派啊,這要畫上你們公司那洋酒,不牛大了。長安街那頭都看得見。何況你自己也說啊,你賣酒是對公不對私,那在三環路上跑的汽車能看見這廣告不就夠了嘛。你管多少人呢。要不這樣吧,價格上也別爭了,你不就是手里資金緊張嗎?那你就先給我三萬,不過我把話說前頭,年底咱還按四萬算,到時候你得付全款。而且你還得租我兩塊牌子,回頭補給我五萬。”
“啊?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啊!這主意都能讓你想得出來?”
“這算什么,兄弟嘛,互相關照還補應該的。要不電視廣告我也勻給你十五秒。你也先給三萬,年底你再補給我七萬。”
“別別,兄弟你這情誼我還真受不起。就這么著吧,我就要廣告牌子了,按你的主意,兩塊。三元橋一塊,大北窯一塊,我都要西北方向的。”
“行吧。那就這么說定了。”
“別介啊,這就完了?我幫了你,你中午總得請我吃頓飯吧?這是道理吧。”
“對對,這是應該的,不過不瞞你說,我錢可全仍在這些廣告牌子了。現在我兜里也就幾十塊了,要請你也是小飯館了。你可別挑啊。要不……就去大廈里頭,你先簽單……”
“沒那個啊。連這頓飯你都想讓我墊付啊。不行,就得你請。吃什么我不在乎啊。只要你掏錢,蛋炒飯我都行。要不就那兒得了。你看對面,那二鍋頭廠那邊不就有一個嘛,估計店里的酒都是酒廠直接弄出來的,喝你點兒二鍋頭不過分吧……”
就這么著,倆個人就笑嘻嘻的一起過去了。
可誰承想,倆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手里拿個移動電話,來這兒吃飯那叫一個尷尬喲。
實際上就這個小店,無論是服務員,還是來吃飯的顧客,誰都沒想到門簾一開,居然走進這兩位。
西服革履大背頭,還一手一個大哥大。
尤其他們倆把手里這玩意,“咚咚咚”放到桌邊,登時就吸引了整個飯館的目光。
看著他們的行頭,服務員還以為遇到了大老板,都嚇得不止該怎么招呼了。
還是老板親自過來熱情詢問要吃什么。
誰想這趙大慶,真是兜里瓢了,沒底氣了。
而沙胖子這頓飯又理直氣壯,堅持一毛不拔。
他們倆最后也只要了西紅柿炒雞蛋、炸花生米等幾盤素菜,外加一瓶紅星二鍋頭,引來一陣竊笑。
不得不說,這頓飯,大概就是他們成為百萬富翁之前,吃過最后一頓堪稱樸實無華的一餐。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