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惡的飯莊啊,似乎是自己繞不過的一塊石頭,總是意外中帶給自己難堪和尷尬。
心里感覺到堵心,隨即就反應到了表情上,盡管龔明程走仕途已經有了一定控制情緒的能力,可畢竟老婆是最熟悉他的人,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怎么了?你不愿意?為什么呀?這是有用的朋友,不會丟你身份的……”
“嗨,還不是因為壇宮飯莊。你不知道,那個壇宮飯莊雖然是我們天壇投資的,可上上下下都是刺兒頭,不服管。而且還有老園長的特別關照,搞得他們現在自成王國。刀插不進水潑不進的。一提起這個飯莊我就別扭。到現在我都沒去吃過一頓飯,哪怕他們給了我好多餐券。所以那個新加坡人說的合作,我壓根就不知道。這還去什么去啊?去了讓人家笑話啊?真聊起這事兒,我要一問三不知,什么都干涉不了,那不丟人嘛……”
龔明程的委屈,只肯跟自己的老婆吐露。
然而這話對園長夫人來說,同樣不可思議,她對于這里面的情況更是完全不了解,相當奇怪地問,“怎么可能,既然是你們天壇投資的,那不就是你的下屬嗎?不過是一個飯莊而已,就是最大的主事人,一個科級頂天了。論級別,平時都見不到你吧。你吩咐他們一聲,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不聽你指揮?這要是這樣不懂事,你行使你的權利啊。拿掉他們的負責人不就完了,老園長?你是新園長,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還用我告訴你不成?”
“這事兒沒那么簡單。”龔明程的眉頭一皺,“我對老園長敬而遠之,那可不是給他面子,是給我父親面子。至于那個飯莊的主事人姓寧,本事也大得很,不是一般人。你不知道,他把飯莊都開到日本去了,開了三家,一年利潤十億日元以上。而且還娶了個日本媳婦。就是那松本慶子。你想想,這樣的人我能拿捏?鞭長莫及就是個解決不了的問題。更別說,壇宮飯莊的股東有三方呢,其中還有區服務局,其他兩個投資方都特別相信這個姓寧的。天壇只占三分之一的股份,顧忌頗多啊……”
聽到這些內情,園長夫人沉默了。
她沒想到情況這么復雜,而自己就連這點小事辦不了,想了想,便有些不快道,“可我已經答應穗兒了,總不好出爾反爾吧?更別說,我食言而肥,她肯定跟別人胡說,背后不定編排什么呢?哎呀,你怎么連這么個角色都收拾不了。你這是什么園長。真要讓人知道,你不嫌丟人,我還丟人呢……”
話到最后,已經讓龔明程有狗血淋頭之感了。
不過他也沒辦法,對妻子的牢騷,只能嘆口氣表示無奈。
“我怎么收拾不了。我肯定得收拾他。不過得慢慢來,行釜底抽薪之計。要不這樣好了,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我實在沒時間。改天,等我忙完這一陣,我在壇宮飯莊請他們的客。這總行了吧?”
龔明程的意思是行拖延之計,園長夫人自然不樂意。
不過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在這件事上,園長夫人無疑與龔明程有著同仇敵愾的立場。
關鍵是這位園長夫人也同樣不是個好相與的。
只因為這么件事就把遠在海外的寧衛民記恨上了。
最毒婦人心這句老話在她身上不是虛言,她轉了轉眼珠,猶不甘心下,當場就給龔明程出主意。
“不不,這飯局你今天還真的去。越是這樣越得去。這事你還真得換個角度想想。你雖然對壇宮飯莊沒辦法,可對方不知道啊。對不對?你是園長這總是真的吧?到時候你只要裝著你剛上任顧不過來這些事,對方又怎會疑心?關鍵是你認識了這個新加坡人,就跟香格里拉有了聯系,就有可能給壇宮飯莊制造點麻煩,能給那個不服你的人穿小鞋。假如以后壇宮飯莊又哪兒里做事讓香格里拉一方不滿。你正好可以秉公執政,行你的釜底抽薪之計啊。所以說,你今天去不但可以了解更多有關壇宮飯莊的信息,還能結交一個可以利用的盟軍。你干嘛不去?”
別說,龔明程仔細想想也是,于是一拍巴掌,直接起身笑了。
“夫人英明啊,你說的有理,是我想岔了。好好,我們去赴約,今天跟這個新加坡人好好談談。”
“這就對了。”園長夫人笑靨如花,“哎,可有一樣,我們今天得坐皇冠啊。你那什么破面包車,我可不坐。還不夠讓人笑話的。”
“好好好。都聽夫人的。明白明白,只有皇冠才配得上夫人啊。”
此時的龔明程已經完全唯老婆馬首是瞻,就像電視劇《四世同堂》里安撫大赤包的冠曉荷。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