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商業秘密,恕我不方便透露給你。”一副坦然模樣的寧衛民卻搖搖頭。
“哼哼!吹牛也要有個限度!”
高橋治則再度冷笑起來,他雙手握著玻璃杯,仿佛要用自己的手溫焐暖杯中的清酒似的,但又像是以掐住別人的咽喉為樂,透露出了一種殘忍的味道。
“我只知道,剛剛你明明答應我的,事到如今又想反悔,這個道理可說不通。合約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隨心所欲。你答應了就要做到。否則你會后悔的。我可不是嚇唬你,你和大和觀光的合作如果還想繼續的話,那你就該老老實實滿足我的要求。”
話里的威脅已經是圖窮匕見了,這自然更讓寧衛民心生厭惡,馬上據理力爭。
“我們只是口頭約定而已,我又沒和你簽合同,拿走你的定金。我當然有權反悔。至于我是不是吹牛?我根本用不著向你證明什么。你也用不著威脅我,不合作就不合作好了,這或許對我們雙方更好。”
他也懶得再維持風度了,越來越覺得沒必要給對方好臉兒。
這下子高橋治則真覺得有點不好玩了。
“你到底想要怎樣?你就直說好了,到底你想要多少錢才能滿足?才愿意答應我所有的要求?不要再兜圈子了!”
寧衛民也煩了,完全沒了耐心的他越來越懶得采取委婉的措辭了,干脆直言不諱。
“你怎么就是聽不懂呢。我也再說一遍,完全是你誤會了。你不要以為錢能買到一切,有些事不是你一廂情愿就一定能做到的。你要非這樣認為,那是大錯特錯。就比如說,如果我要買你這個秘境餐廳,我肯出錢的話,就按照你剛才的條件,你會賣嗎?”
“咦,你?要買我的餐廳?”
高橋治則不知道是猝不及防,還是因為不敢相信,他睜大眼睛凝視著寧衛民。
愕然間愣了起碼好幾秒鐘,他才似乎消化了此話的意思,然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如同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哈哈,這個比方打的好奇怪。怎么能用我這個餐廳和你的俱樂部比?你的俱樂部才多大啊?雖然營收數據不錯,商業價值頗高,可說到底真正的價值不過幾十億円而已。這里無論是土地還是地上的建屋可都歸我所有,整片土地足足有六千坪呢。別看賺不到多少錢,可這里美麗的自然資源和獨具風味的享受卻是獨一無二的,是日本世家貴族輕易不肯撒手的優質資產,如果沒有人脈,哪怕有錢也別想買到。我前年買下來就花了我二百二十億円呢,付出了足足三成的溢價。如今應該至少也值三百億円了吧?”
很明顯,高橋治則的意思是看不起寧衛民,認為他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財力。
這話里的意思即使自己想買,寧衛民也買不起。
然而這一次他可是算撞在槍口上了,寧衛民的財力有多么雄厚,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
甚至從實際情況來看,寧衛民只加了兩三倍杠桿的資產,遠比他加了十幾倍杠桿的資產更健康,也更扎實。
“你說三百億円嗎?嗯,按照東京的地價,北區的赤羽現在均價應該是一百二十萬円左右一平米。土地目前確實差不多值得二百億円。不過你這里的建筑物算作一百億円,是不是夸張了點?不過也沒關系了。你說的對,畢竟風景美麗,獨一無二的資源為重,不是可以輕易買到的,是該有點溢價。那不如這樣,你把這里賣給我怎樣?三百億覺得少的話,那要不四百億?五百億也可以。你看,我也是個大方的人吧?現在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成人之美了……”
什么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