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12月28日日經225指數在20均線以上的位置明顯企穩,下午翻紅。
12月29日大盤開始反攻,從上午開盤就氣勢如虹,穩步上行,直至收盤,一直上沖到10日均線左右,漲幅3%。
最終新年之前的最后一個交易日以38409點位收官。
這一天,東京證券所95%的股票是紅的,為此,東京證券交易甚至開了香檳慶祝。
喜悅之情絲毫不弱于另一個時空,迎來最高股指的那種心情。
前幾兩天倉皇出逃的資金,絕大部分都在最后兩個交易日里回來抄底了。
導致這一天的成交量達到了有史以來的天量。
這充分顯示了大多數的日本企業和日本人對新一年的日本股市仍然抱有熱切的希望。
是啊,4萬點鑄就的信心哪里能被輕易磨滅?
如果一股指再次回到4萬點以上,那就是大賺一筆的機會。
很明顯,幾乎每一個日本股市參與者都在期待著新年之后,能夠有個開門紅。
指數還會進一步走高,一鼓作氣的收復失地,甚至再創輝煌。
為此,有許多公司甚至在新年時期去拼命走動關系,籌措資金,想要節后開市抄底。
說白了,在新年前的這三天下跌,并沒把日本人一下子就搞死,也就搞了個半死,而且還讓他們看到了翻本兒的希望。
那不用說啊,壓重注在日本股市上的這些人怎么可能輕易認輸,止損離場?
再加上野村證券公開預測,說日經指數會在1995年前漲到8萬點。
甚至連通常持懷疑態度的《遠東經濟評論》也預測,日本股市在1990年新年過后不久,就將再創新高。
那么日本股市的投機者們在整個新年假期里想得都只有一件事,就是節后重歸股市,要加注翻本兒。
然而,他們卻忽視了一個重要細節——在1989年年底,被很多人視為大藏省傀儡的日本央行總裁墨田智離任,繼任者是從基層干起的三重野康。
這個三重野康喜歡在公開場合夸耀說,自己從未擁有過一張股票,而擔任央行總裁后,他的使命就是戳破泡沫。
當然他們就更不會意識到,其實這種日k線級別的倒勾圖形才是最坑人的行情。
日本股市并沒有像美國股市那樣突然崩盤,1929年和1987年,發生在美國的兩次10月股災并未重演。
相反,它就像一只圣誕聚會結束后留下的氣球,一點一點地逐漸泄氣。
但問題在于12月29日最后的上漲,只不過是對日本股市的泡沫吹進去的最后一口氣罷了。
這種泡沫破裂的方式就太具有迷惑性了,反而會讓人意識不到危險,反復被股指動蕩的鋸齒割傷。
他們所有想方設法籌措來的資金,新年后重新投入市場只能是一個結局——高位套死。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這場華麗的泡沫破裂之后注定有人買單,之前他們拿走的,已經到了要加倍奉還的最終時刻了。
而僅僅五天之后,1989年1月4日,屬于日本股市所有參與者的真正血洗之日來臨了。
為了迎接新一年的第一個交易日,東京證券所交易大廳,擠滿了套著紅黃兩色馬甲的交易員和工作人員。
所有的交易員都調整著狀態,迎接開盤的那一刻。
許多人還打開了電視機的屏幕,試圖尋找大藏省和日本央行的表態。
要知道,這可不是完全可以依賴電子化交易的時代。
雖然的確有電腦了,但只是當計算輔助工具用,還沒有實現網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