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懷疑自己可能在發低燒。
否則為什么后腦如此暈?
這種不適感他當然知道不是宿醉。
不得不說,對高橋治則來說,這一夜的酸爽真稱的上是刻骨銘心,撕心裂肺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盡管如此,這些肉體的傷痛也仍舊沒法與心靈的重創相提并論。
因為在高橋治則的心里,他是天底下最無辜、最委屈、最倒霉的人。這一切災難壓根就不是他應該承受的。
他是莫名其妙被抓進來的,當時警察只說需要他協助調查就把他帶走了,然后就把他關了起來,連具體的原因都沒說。
他感到自己遇到了最不講道理的警察,被迫承受了過去他連想都想不出來的屈辱。
所以在夜晚獨處的時候,他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搞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盡快離開這里,然后雇請律師為自己打官司,他還要控訴這些胡亂抓人,和虐待自己的警察。
到底是一個誤會呢?
還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
憑什么他們把自己關在這里,要自己受這種罪?
不行,不行!太過分了!無論怎樣,這些人都不可以原諒!
高橋治則暗暗發誓,要把涉及這件事中,所有曾經虐待過自己,帶給自己羞辱,讓自己顏面掃地的人,都告到傾家蕩產,跪地求饒的地步才行。
無論是誰,他都要讓帶給他痛苦的這些人,以百倍千倍的程度來感受他的痛苦。
不過念歸念,想歸想,但終究現實還是現實,需要面對的總要面對。
到了第二天,高橋治則的噩夢不但仍舊未能結束,而且還變本加厲了,這可是他所未能想到的情況。
尤其一大早,當上早班的警察叫著高橋的名字,打開門鎖,把他放出來的時候,命令他和其他羈押人員去洗臉刷牙的時候。
高橋治則登時就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如同玻璃般碎了一地,簡直化為了烏有。
不為別的,他的名字是該被警察在這種場合大呼小叫的嘛。
說實話,直到現在,高橋治則仍然沒有足夠的覺悟,意識到他自己即將要坐牢了。
所以在他的認識里,自己的名字被警察喊出,被其他犯人聽到,是他人生中永遠都洗刷不去的污點。
要多羞恥有多羞恥,要多窩火有多窩火。
何況他被人這樣直呼其名,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
最后一次叫他全名的,應該是慶應高中那個開除他的訓導主任,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人生里還會遇到敢于如此冒犯自己的人。
這還不算,由于沒有腰帶,高橋治則的褲子也直往下滑。
他不得不用雙手時刻提著褲子,才能走向狹窄骯臟的洗漱間。
而且這個過程里,高橋治則還得接受其他嫌疑犯的審視,就更加讓他羞憤無比。
住在單人間的他被分配和隔壁多人間的四五個人一批去洗漱,他排在了最后。
而他獨特的衣著一下子就引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幾乎每個和他同一批去洗漱的人都盯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