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羅最后還是在南宮夜雨宿舍過夜了,馬修在交代清楚一切有用資料后就被兩人趕走。
他在沙發上躺了一晚上,心中思緒紛雜。
兩人就這么熬到了破曉時分,秦羅看上去倒是精神,但是南宮夜雨的黑眼圈比以前更大了。
雖然某人很希望會發生些什么,但可惜的是秦羅除了是偽生人,還是實實在在的鋼鐵直男。
秦上尉穿上衣服,把手槍揣上就安靜地離開宿舍,臨走前還貼心地烤了塊方包放在桌子上。
這只是他對南宮夜雨愧疚的一種表現罷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僅此而已。
離開宿舍大樓,天氣有些冷,他只好默默調高了機體溫度沿著街邊向公園方向走去。
跟著那支隊伍去界河是唯一的方法,哪怕他知道這是打著找標本的旗號去冒險,實際風險要高了幾十倍不止。
但他別無選擇。
凌晨時分的基地形成了強烈對比,科研部大樓永遠都是燈火通明,療養院則截然相反,那是個憂郁的地方。
經過療養院郁郁蔥蔥的花園時,秦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以前也在里面住過,原因是心理創傷。
畢竟整個班組全軍覆沒,所有隊員慘死,即使是塊鐵都會受傷的吧。
天色很陰沉,這大后方看上去還好,接近廢土的地方不開探照燈甚至見不到十米遠開外。
基地公園是一個類似小樹林的地方,曲折的小徑讓它成為了幽會熱門場所,同時也是聯邦黑市的所在地。
這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作戰旅高層和狩獵者高層有自己需要的物資,聯邦分配不一定準確,每年的戰損很多時候申報到總部都會下落無蹤,所以一個聯邦眼皮子底下的黑市就這么慢慢建立起來。
“秦上尉。”
身后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秦羅嘆了口氣,轉過身果然看見了馬修。
這家伙還真是糾纏不休啊。
“早,找我有什么事?”秦羅把甲級狩獵者的徽章掛到胸前,這樣會方便點。
“您也是去買東西么?”馬修搓了搓手。
秦羅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走著,馬修見套不到什么話,只好在后面補充了一句:“明天晚上九點在總部作戰大廳集合,林煜老板會提供常規裝備,至于還有什么要買但是經費不足的可以聯絡我。”
秦羅點點頭,馬修加快腳步從前面跑開了。
走到基地公園,秦羅想了想,還是直接穿了過去,現在黑市人還不齊,去了也沒意思。
公園的后邊是一個極為寬廣的山坡,一間間破敗的木屋立在地上,仿佛隨時要像骨牌一般悉數倒下。
這些房屋里面都放滿了各種零件,亂七八糟的雜物堆積如山,和不遠處的基地呈強烈對比。
幾乎每一個來過這里的人都會問,這是什么地方?
但沒人可以說的清。
秦羅是知道一點秘辛的,據說這山坡下埋葬了歷代戰死的頂尖偽生人,這些半機械戰士被妥善收藏,然后埋入地底。
而住在山坡上,不問世事的這批人,名曰守墓者。
他們在等待什么,但這就無從知曉了。
一路往木屋群深處走去,這里安靜的出奇。偶爾有在古井打水洗衣的人類女子都沒有看他一眼,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秦羅走進看起來比較好的一間磚房,門上用油漆歪歪扭扭刷了雜貨店三個大字,窗戶玻璃骯臟到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坐在屋里的老頭看到秦羅時格外熱情,吱呀一下推開門招呼他進去,兩個眼睛瞇出了皺紋。
“老汪頭,給我兩具人類尸體。”
“喲,去界河?”
老汪頭還是一幅笑瞇瞇的樣子,“那地方可不得了。”
他從桌子上隨手撕下兩張草紙,在上面唰唰地寫下一行字,“還要點什么?”
“深海鏈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