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再次押解到了卡車上面,然后就被送往禪達,回到收容他們的那個潰兵集散地。
等到他們都走完了,虞嘯卿才慢慢地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
“虞師座,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啊!”唐基也站起身來問道。
他臉上帶著笑意,眼神之中,卻又有幾分暗示。
虞嘯卿考慮了一番,而后道:“如果說,那天在南天門上堅守的是我,然后我做了和他一樣的事情,您會怎么處理我?”
聽到這句話,唐基微微一愣,然后笑著說道:“這還用說,我肯定是要帶兵打過怒江去,把師座你營救回來。”
虞嘯卿點頭道:“是啊,可當初我為了江防之穩固,沒有這么做,甚至是炮火支援,都只是提供了不到一個基數。
如果說,我沒有虞師師長這個名號,我和唐副師座您,也沒有任何的關系。您還會救我嗎?”
這話說完,唐基便沉思了起來。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和深沉。
“那師座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將心比心?站在龍文章的角度考慮一下?”唐基問道。
虞嘯卿道:“殺身成仁,這是我對他的期待。可是他和他手下的那些人,沒有必要非死在南天門上,雖然我不齒他的臨陣脫逃,油腔滑調。
但是如果我這樣做了,你會因為這種事情槍斃我嗎?”
唐基沉吟了一番,而后道:“不會。”
虞嘯卿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是的,他是天之驕子,他出身將門,他在國黨的高層之中,有著可靠的關系,能夠讓他平步青云,讓他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能夠得到家族的庇護。
可是龍文章不是,那些和他一起從南天門上逃出來的潰兵不是。他們沒有家族的庇護,他們的身上,能夠給他們提供庇護的,只有那一身破爛到乞丐都不屑于穿的軍裝。
“這個龍文章,倒是讓我成長了一些。”虞嘯卿抿著嘴唇道,而后便心事重重地在房間里面跺著步子,“不過我依然討厭他!!”
他重申了一次,而后便踩著大堂的石板,向門外走去。黑亮的皮靴,踩踏在石板路上,發出來噠噠噠的聲響,就像是馬蹄的聲音一般。
江洋他們乘坐著汽車,重新回到了禪達城,回到了收容站。
這一次他們不是空手而歸,唐副師座在他們乘坐的卡車上面,塞滿了半個月的給養,以及一個籃球和球框。說是讓他們鍛煉身體,保家衛國。
可他們都在想著龍文章,想著他的生死與否。
想著那個曾經賦予他們靈魂的人,是否能夠再次死里逃生,然后站在他們的面前,露出那一排潔白的牙齒,對著他們大喊著“我帶你們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