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上,扁舟之內,河伯還是眼不離君玥兒身上,看的君玥兒都扶額,嘴巴鼓圓。
“河伯爺爺,您看夠了嗎?”
河伯搖頭,“神魔大陸崩裂,神界消失無蹤,丫頭你竟還活著,河伯還記得你那時來魂界還是一個小小丫頭,如今數萬年過去,你都長的這么大了,河伯都沒有認出來。”
君玥兒又鼓了鼓嘴。
“河伯爺爺,您真是老眼昏花了,你看如今玥兒這具身軀可是悠蓮真身?如今的玥兒早已不是萬年前神界的那個君玥神上了,玥兒都在魂界輪回了,您竟都不知嗎?
河伯爺爺您難道除了引渡萬物生魂過這忘川河,就不關心魂界其他的事,彼岸他也不管你?花姐姐也不管你?您怎么會不知道呢!”
“怎會如此?”
河伯詫錯,君玥兒后面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立刻上下打量了君玥兒,手中魂力更是直接探查了君玥兒如今的元魄,元魄確實并非萬年前的悠蓮花,而是人形之態。
“丫頭,你怎會如此呢!那你來魂界是…”
“河伯爺爺,我要入冥界,去冥河之源洗滌凡塵,恢復自己的真身。”
君玥兒沉定了心門,從脖間拿下她的悠蓮吊墜,悠蓮吊墜閃爍著熒熒悠藍,卻很是淡色,河伯看著,蒼老的眉角間褶皺深了一分。
“丫頭,你的真身怎會變成這樣,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整個神魔大陸崩裂分離,那么猝不及防,魂界因為此,地脈都受損。”
話到這兒,河伯倏然又一聲急問:“對了丫頭,還有你身上那道修行之力,你的身上怎么會有魔的力之氣息,莫非萬年前是神界與魔界之間發生了什么,力之結界被破,悠蓮之力被渙散,你才會身死輪回,否則你不該…”
“河伯爺爺,萬年前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那一日我貪玩去了幻海凌崖上,然后突然地動山搖,我不慎被搖落掉了下去,差點被幻海凌崖的冰寒業火魂飛魄散,
在我昏死之際,我奮力將自己的真身投回了悠蓮花海,才讓自己沒有身歸了鴻蒙混沌,卻落入了輪回池中,在輪回池底可被折磨了整整萬年,才投生做了如今的君玥兒。”
如此之語,君玥兒說得一臉可憐,更是懊惱容顏,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差點羽化混沌,可袖中的纖手卻捏的泛白,可見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不至于在河伯面前被發現她說謊。
河伯一臉疼惜了,卻又惱的點了下君玥兒的額頭,“丫頭,你也是,那貪玩的性子,總是哪里危險就偏去哪里,吃虧了吧!也是你悠蓮花神特殊,只要真身在就能復生,否則你哪里還能坐在這里與河伯這么說話,以后可別再像萬年前那么貪玩了。”
“玥兒早就長教訓了。”
君玥兒嗯嗯頷首,起身坐到河伯這邊抱了他的手臂,撒嬌的感覺。
“河伯爺爺,您難道沒發現玥兒現在可沉穩了。”
河伯霎時搖頭笑了。
君玥兒也彎彎笑意,只是眸底卻帶著化不開的幽色。
眸光透過舟篷,直直落在對岸的彼岸之地。
登徒子…
……
出來魂界地脈的弒玖情,安靜的站在這熒紅曼珠綻放的彼岸之地,眺望著停留在忘川河中心的這葉扁舟,扁舟直直落入眸底。
紫眸沉落。
一下一下轉動紫玉扳指,整個人都很沉靜,淅淅瀝瀝的血雨滴落在他身上,順著那如玉的臉頰流下,一滴一滴,卻沒有模糊他的視線。
白羽錦紋雙繡袍也未被打染。
煥夜一旁看著,微微捏了捏手,“主上…”
弒玖情沒搭理。
煥夜微壓了唇角,雙手愈發捏緊,手中的油傘根本就用不上,一息,還是又開口了:“主上,滄冥海上您走后,君玥兒好像發現了屬下。”
或者她從一開始就知主上看著,所以才做那樣的蠢事,或許她那么做就是為了將主上引出,或許她并沒有忘記與主上在凡界的那半年之事。
他本來不打算說,他不喜君玥兒,她會害了主上。
可主上這般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