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盜的身子已經落地,新力再升之間,竟不顧受創的右腳,朝著吳道繼踢去。
大盜在一瞬間變招之下,當真是又快又急,一般人定是會首尾難顧,即便能躲過刁鉆的橫刀,也避不開接下來的一踢。
但,吳道繼不愧為天下第一劍,實力果真了得。
只見他右手揮劍疾速一撥,便將這刁鉆的一刀撥開。左手依舊未停,避過橫刀的攻勢繼續朝著大盜點去。與此同時右腳回退半步,左腳瞬間發力,往上一抬,與大盜對上一腳。
大盜本就右腳受傷,力道比不上平常六成,吃虧之下已是落了下風。兩腳相交之間被逼得身子倒退,且吳道繼的劍指已然點在了大盜的胸口位置。
大盜的身子凌空倒飛一丈,背部撞在洞壁之上,發出一聲低響后,便落在了洞壁下鑿出來的一條三尺寬的水渠中。
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吳道繼看似倉促間的一腳,力道竟如此之大,這股力道直接讓大盜的身子撞在洞壁之上。且吳道繼看似簡單的一指,竟直接將大盜震傷了內腹。
一旁的白玉堂被這一幕驚得心中駭然無比,大盜的刀勢如何他早已親身領教過,他亦是使刀的高手,卻也在大盜的刀法之下落敗。
不曾想吳道繼不但將刀勢擋住,竟在大盜搶先出手的攻勢下,幾個變招就將他擊傷。
如此身手,當真不愧天下第一劍之名。
但白玉堂亦不是什么無能之輩,他雖驚不亂,身子繃緊得如同一把強攻,似隨時就能將箭矢激射而出。
吳道繼打量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半個身子趴在水中的大盜。“人活一世,不過百年,如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不過是苦多樂少罷了!何為善?何為惡?亦不過是損人利己而。”
語氣一頓,又道:“為師身手如何你焉能不知?你又何必為了一群本就被拋棄之人拼命?他人好壞又于你何干?
不若你就此罷手,從此深居谷中,為師定不于你追究此事,你更是可以重新入我門墻。以你是為師徒兒的身份,定能在谷中活得自在。”
大盜費力的將身子從水渠中站起來,看著吳道繼,慘笑一聲,道:“我本就是一個該死之人,十五年前就該死,只不過是茍延殘喘活在這世上罷了,從不敢奢求能夠瀟灑自在的活過一生。”
他一邊說,一邊走,步子走得很慢,身子顫顫巍巍如同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似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每一步踏出都要使盡他全身的力氣,卻每一步都踏的堅定無比。
“他人好壞,于我何干?本就是我的行事準則。”
語氣冷冽道:“但……我從不輕易于人許諾,既然應下了別人的事,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完成。”
吳道繼嘆了口氣,道:“難道你不知道若是你繼續對為師出手,今日你便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大盜拭去嘴角的血漬,道:“你曾于我說過,人生在世當生而無畏,不畏天,不畏地,不畏人,亦不能求人舍己。即便前面刀山火海依舊要踏步前行。
手中的刀不是用來供他人觀賞,也不是用來耍把式,而是要劈開絕路,如此當能有資格繼續活下去。”
“哈哈哈……好!好!好!”
吳道繼哈哈大笑,連說三個好字。他道:“老夫果然沒看錯你,當年你雖年幼之時,便如同一匹孤狼一般;有著孤狼那股不畏生,不畏死,憑借著一股頑強孤獨活在亂世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