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慶路大勝啊,還差點擒了夏人的太后、皇帝,真是了不起!”
“著實是驚喜,意外,都不敢想!”
“元豐年間五路大敗,我還以為這次也會敗北,沒想到居然是大勝!”
“聽說是環慶路的章經略遠籌帷幄,誘敵深入,在木波鎮附近大敗夏人……”
“要我說啊,還是官家。從始至終,官家都極力主戰,將北方五路二十多萬大軍交到了章經略手上,更是設立機要房,專門指揮這一戰……”
“二十萬啊,嘖嘖,官家還真是有魄力……”
“何止啊,政事堂那位章相公,與章經略是同族兄弟,這放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朝廷那些相公能答應?”
“不答應不是也答應了嗎?”
這時,有一個二十多歲,面色像三十多的男子忽然走過來,皺著眉道:“那你們可知道,這一戰如果敗了,可不是元豐五年,夏人完全可以打到開封城來,你們想過后果嗎?”
桌上的人都是一怔,其中一個看向他,道:“可是,不是勝了嗎?”
這男子一怔,似有些賭氣的道:“我問的是,如果敗了,后果多嚴重你們清楚嗎?異族踏入中原,生靈涂炭,社稷顛覆,天下垂危!”
桌上幾個人更加愣住了,一個接話道:“現在都勝了,你說這些干什么?”
“是啊,環慶路大勝,揚我大宋國威,不是好事情嗎?”
“兄臺,我大宋大勝,你怎么反而不太高興?”
男子看著幾人,冷哼一聲,道:“你們懂什么,我是居安思危!這一戰原本可以不打的,勞民傷財,徒令上下不安,自古無義戰,打勝了又能有什么好處?”
桌上的幾人愣了,這年輕人火氣有些大,話語很沖。
“怎么會是無義戰,我大宋乃天朝上國,豈能任由番邦小國欺凌?”其中一個接話。
四周喝茶的人,對著這個男子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男子皺眉,沉著臉,一甩袖子,冷哼道:“夏蟲不可語冰!”
茶館里的看著男子的背影,神色有些怪異,片刻又再次熱烈的討論起來。
男子出了茶館,陰沉著臉,擰著眉,看著開封城熱鬧的大街,臉色越發厭煩,自語的道:“恩師說的對,朝廷變得太危險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事情!必須恢復祖制,方能保我大宋國泰久安!”
……
大理寺門前,涉及‘王安禮侵占永業田’的苦主,在一群人的包圍下,堵住了大理寺大門,正在‘承情’。
“為什么不先審這個案子,而是要審陳朝?”
“不審被告審原告,你們大理寺就是這樣審案的嗎?”
“徇私舞弊!官官相護!”
“大理寺卿出來!今天不出來,明天我們就去敲登聞鼓,看看官家是否會容忍你們欺上瞞下!”
一群人在吶喊,十多個苦主跪在地上,衣衫襤褸,凄凄苦苦。
大理寺門前是如臨大敵,生怕這些人闖進去。
耿儒杰來到曹政值房,頭疼不已的道:“寺卿,再這么下去,我們就要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曹政面色如常,道:“貼出告示,就說他們提交的證據,大理寺需要核查,預計半個月后開審。陳朝,林城等人詆毀君上,肆意抨擊朝廷大政方略,這個案子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