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章惇的脾氣,你敢打他,他就敢拔劍砍了你!
來之邵站起來,道:“京里的事情,交給你們,我耽誤了這么久,得出京去了,不能再拖。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給我寫信,而后去找章相公,蔡相公。刑部的事,要從嚴從快,不要給人把柄,現在朝局你清楚的很,我明天就可能被下獄,但你們未必能接替我的位置……”
右侍郎心里一凜,當即沉聲道:“下官知曉。”
來之邵點點頭,沒有多說。
他本來早就應該出京的,本京中事情絆住了腳,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
京城里的事情固然繁雜,他們‘穩定地方,收權地方’的戰略計劃,更不能耽擱。
各路巡撫陸續上任,厄需朝廷支持。
在來之邵準備出京的時候,裴家的消息也到了政事堂。
裴寅聽了大驚,掙扎著要從小床上爬起來,要回去。
來的是下人,看著裴寅這么重的傷,動一下傷口還出血,哪敢隱瞞,當即就說了。
裴寅嘴角抽搐再三,這才明白事情原委,默默良久,揮手讓人回去。
他沒有隱瞞,讓人抬著,將事情稟報給章惇。
章惇這時正在與李清臣,黃履說這事情,聽完后,拿起茶杯喝口茶,看著李清臣與黃履說道:“看到沒有,這受害者,不止要挨打送命,還可能連累親族聲名盡毀……”
李清臣面容慍怒,道:“相公,我看有些人還是不知道輕重,在這個時候耍這樣的把戲!”
黃履直接道:“相公,我這就命人拿了那李家,欺人太甚!”
按理說,你打了人,老老實實認罪道歉,偏偏去裴家門前搞這么一出,著實令人惡心!
章惇揮手,讓人將裴寅抬回去,好好養傷,繼而與李清臣,黃履道:“我說的是這種現象,好人難做,壞人敢當。”
‘好人難做,壞人敢當’,這八個字看似簡單,但透露在民俗風氣上,就不是小事情了。
好人難做,不敢做,壞人囂張,越發不可一世!
黃履坐直身體,道:“相公,‘懲惡令’十分有必要,下官認為,要深入,徹底貫徹,決不能敷衍了事,半途而廢。李家這件事,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們不止依仗背景,還會耍手段,一般的良善人家,根本不是對手。裴家老太太如果不夠狠心,別說裴寅毀了,裴家三代都毀了!”
李清臣面露沉思,道:“律法是準繩,還需要禮制來配合。”
章惇說著,拿出一道詔書,遞給二人。
兩人一怔,接過來陸續看了眼,全都面露驚異。
黃履道:“相公,早有預斷?”
章惇搖頭,道:“這是官家讓人剛剛送來的。官家還遞了話,禮法其實就是道德,道德要遠高于律法,律法是生存社會的最后一道防線,不容有人在律法邊緣瘋狂試探,更不允許他們載歌載舞!”
李清臣傾身向垂拱殿方向,道:“官家圣明。”
黃履一見,連忙跟著道:“官家目光如炬,非我等所及。”
章惇等了一會兒,道:“禮部要針對這次‘懲惡令’,推行一套‘禮法通則’,不要硬性規定什么,只是做倡導,盡量全面一點,明年頒布。”
李清臣心里盤算著這個‘通則’,算了算時間,躬身道:“是。”
章惇看了眼門外南方天空,道:“開封府的事情基本穩定,有朝廷全力推行,壓力已經沒那么大。十二路巡撫上任,必然諸事繁多,他們壓不住,我得出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