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浖面無表情,仿佛心事重重模樣。
蕭天成用八千貫搞定了陳浖這個工部侍郎,‘舊黨’而今不多的在朝權貴,心頭高興,盤算著下面的計劃,真的與陳浖談論風花雪月,不再涉及這些事情。
又過了半個時辰,蕭天成以‘不勝酒力’告辭,陳浖送他到門口,看著他上了馬車,依舊站在門口不動,臉上一片冷漠色。
他弟弟陳瓏悄悄走過來,瞥了眼四周,低聲道:“大哥,你怕別人看不見嗎?趕緊回去吧。”
陳浖道:“遮掩才是禍事。”
陳瓏眉頭皺了皺,走近低聲道:“你答應了?”
陳浖抬頭看著天色,道:“八千貫。”
陳浖頓時皺眉,不滿的道:“遼人那么有錢,怎么就八千貫?不對,大哥,你之前不是說不能與遼人接觸嗎?還有,朝廷上下明擺著是要與夏人決戰,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為什么答應?惹怒了官家,還有那章惇,咱們陳府可就危險了。”
陳浖吸了口夜晚的冷氣,沒有說話。
這是,一個人影悄悄出現,立在一個柱子后,人影很長,但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一角錦色短肩。
陳瓏一眼就看到了,登時心驚的低呼道:“你是什么人?”
人影不動,笑聲傳出來,道:“令兄知道。陳侍郎做的很好,我會如實上奏官家。那八千貫,是陳侍郎的獎賞。另外再告訴陳侍郎幾件事,第一,那夏使死在了皇城司監牢里。二,凡是蕭天成接觸過的人,卻沒有按規矩如實上報的,全數會被流放嶺南。三,與李夏一戰,朝廷意志堅定,不會更改。四,工部今年已得到近三百晚貫用于治河的錢款,出現了密密麻麻,甚至巨大的貪腐,官家要求工部進行內部審計,同時,御史臺,刑部正在準備介入。五,對于秦鳳路的支援,工部為主力,由陳侍郎負責。”
陳瓏聽得心驚膽戰,這個人是誰,又是朝廷又是官家的!
陳浖轉過身,神情平靜,抬手道:“多謝。”
黑影里的人一笑,道:“告辭。”
這人沿著黑暗走,很快就消失不見。
陳瓏一直盯著,不敢多問,等他人影消失,這才面露駭色的看向陳浖,道:“大哥,你……”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件事,透著他無法理解的詭異。
陳浖看著他,淡淡道:“朝廷決意開戰,我豈能不知?朝廷準備多時,關乎我大宋國運,我在糊涂,豈會在這個時候掣肘?這與叛國何意?”
陳浖越發疑惑了,道:“那……”
陳浖抬腳向里面走,道:“有什么難以理解的?演一場戲給遼人,給夏人看罷了。”
陳浖不傻,可還是接受不了,快步跟著,低聲道:“大哥,你是不是靠上章惇了?”
這般大事,章惇肯定知道,這是一個功勞,章惇沒道理便宜‘外人’!
陳浖腳步頓了下,越發淡漠的道:“我依舊反對他們所謂的‘新法’,我對章惇也有諸多不滿,并無交涉。你莫要多問,之前是如何,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