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往返于蔚都城做些珍貴布匹的生意,而金主就是畢沁,據我所知,除了一個前幾年被他親手處死的女兒,他再無親信。不僅如此……汪府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門外的影子輕輕地扇著扇子,將自己的所聞所見娓娓道來。
屋子中已將祭祀用品備好的少女雙手一僵,狐疑地問道:“你為什么要說這些與我?”
曲蓉橫跨一步,直立在門檻外面,面對著柳佳瑩亭亭玉立的后背。“誰讓我欠你的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上錯了船,現在和那一群人劃清界限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
她的身材比柳佳瑩矮上半頭,一身輕紗錦服,即使在漆黑的夜中也能窺到幾分暗金色的奢侈豪華。雖然其相貌并非出眾,但那雙敏銳勝豹的眼眸,同樣妖嬈勝貓,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種成熟女生的吸引力。
柳佳瑩低頭沉默了片刻,將準備好的物品放入了藥筐之中,道:“要不要隨我一同到內室,為我爺爺送些紙錢?”也沒等曲蓉回應,她就點亮一燭,朝著屋子的更深處走去。
曲蓉沒想到一直將自己視為仇人的少女,竟然突然邀請她一同悼念自己親手殺害的人。羞愧之情油然而生,但她依舊選擇跟了上去,因為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她今生可能都無法得到真正的救贖。
推開內室的門,只能看到一座靈臺,一尊老人的金像躺在那靈臺的正中間,其下面一階是祖父柳莊的靈位,再下面一階是父親柳原和母親李氏的靈位。由于柳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身為普通人家祭奠三代也已經足夠。
“你知道嗎,我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殺了和那個賤女有關的所有人,包括我的父親。”曲蓉跪在靈位前的蒲團上,抿了抿嘴唇:“你爺爺是我唯一錯殺的人。”
柳佳瑩將火盆置在地上,隨后將香燭擺在靈臺依次點燃。“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們都不該死,你錯殺了所有人。殺害你母親的人,確實應該受到懲罰,她該去官府,你也該去!”
“你知道為什么我殺了那么多人,衙府的人依舊沒有找我的麻煩嗎?”曲蓉將手中燃燒的紙錢扔入火盆,雙手合十,朝金像一拜。
“你把他們都變成了小金人?”
曲蓉動作不變,只有嘴稍微動了動。“罪有應得之人,也配金衣加身?我只是把城中樞殿的內殿機關變成純金的了,城主許文博很滿意罷了。”說到這里,她的臉上絲毫沒有得意,只有惡狠狠的厭惡。
柳佳瑩也跪下身來,做著和曲蓉一樣的動作。“真是厲害的鼎武啊,你怎么不把整個北妃城都變成金子的?”
曲蓉并沒有在意柳佳瑩語氣中的嘲弄,只是平靜地回答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說得不錯。使用這把鼎武以來……”
我已經折壽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