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少男少女騎乘同一匹馬,在宵禁后的北妃城內疾馳。少年略微拉開了自己與身前少女的距離,他局促的兩只手總不好扶在人家少女的腰上,只得扯著馬鞍兩邊的麻繩,以防止因為顛簸摔下去。
端木南對北妃城的街道坊作非常熟悉,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顯然是已經有了明確的目的地。汪羽竹卻不一樣,他第一次來到北妃城,有些迷茫地問道:“南姑娘,你這是要帶我趕去哪里?”
汪羽竹回頭一看,晏旋依舊窮追不舍,逐漸躁動的馬蹄聲和幽幽可見的火把白芒都提示著他們所面臨的險境。
“東門。”端木南似乎并沒有把后面的追兵太當回事,一如既往地惜言,沉穩地從牙縫中蹦出了兩個字。
“不行!”汪羽竹臉色一沉,他不能丟下生死未卜的晴兒不管,但他也清楚兩人此時處境,并沒有魯莽到去搶少女手中的韁繩。
汪羽竹果決的呵斥聲似乎是嚇到了前面的少女,使得后者的身體一顫,汪羽竹有些意外,語氣也稍微緩和下來:“現在整座北妃城四座城門俱閉,我們到了東門也是無濟于事。”他知道“不放心晴兒”的主觀理由不會說服身前的少女,因此只說出了同樣嚴峻的客觀阻礙。
“我有辦法。”
“你有什么辦法?”
“我先把后面的人解決掉,再告訴你。”
他們胯下的馬本身就瘦弱無采,又同時駝著兩個人,行進的速度近乎和一頭驢子一樣,被追上是遲早的事。而此時道路相對于方才的狹窄巷弄,寬松了很多,后面人數眾多的追兵得以騰挪,更使兩人失去了唯一的擺脫優勢。
“你?”汪羽竹有些疑惑,面對這么多如狼似虎的追兵,其中還有一名身經百戰的勇爵強者,少女完全沒有讓他這個男人出手的意思。
端木南沒有回應,她柳葉眉一挑,雙腿緊夾住馬肚子,攥著韁繩使勁往上一提,馬兒受驚,鳴一聲綿延急促的長嘯,前半邊身子后翹,前蹄慌亂地上下刨動,汪羽竹本來就沒有扶穩,又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甩下了馬。
“汪公子,你且看好。”
汪羽竹的樣子有些狼狽,本還想埋怨兩句,但看到端木南依舊神情認真地調轉馬頭,面向一眾追兵時,他又開始擔憂起來。
“你們逃不掉的,早像這樣停下來乖乖受降不是對你我都好?”晏旋停在隊伍的正前方,不耐煩地朝汪羽竹這邊喊道。他的身后有著不下五十個人的騎兵隊伍整齊地林立著,用不善的眼神盯過來。
“月顯,星爍劍來。”端木南眼角的淚痣處顯現出了一個金黃色的“月”字,那是星宿月的標志,一把玉樹紋飾的寶劍出現在她的手中,彎鐮劍格護著她纖嫩的手。那漆黑短衣上所刺繡的夜景圖似乎也于此刻擁有了靈魂,與天空中眾星捧月之境遙相呼應,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哼,又是鼎武嗎?讓我來領教領教。”晏旋挺直項背,取下身后背著的兩把短戟,盡管他沒有鼎武,但當他催動爵力,顯現出充實六芒星中匕首符印時,他身后士兵都膽怯地退后了半步,以示對其實力的敬畏。
“本人晏旋,嗜戰如命,蔚四角勇爵,統爵大人可沒說要留你的活口,就讓我來了結你吧,小丫頭。”
“你們一共就這些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