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的氛圍很濃重,商業街被裝扮成了夢幻世界,兩側的商鋪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夜幕已經慢慢拉了下來,街上的霓虹燈剎那亮起,給夢幻的世界點綴上漫天的星辰。
角落處,夏蕎的小手還圈著季淮的手臂,揚起美麗的小臉,眼底映著燦燦的霓虹,正經八兒地問,“季學長,一開始,是什么時候開始?”
你的喜歡,從何而起?
商業街有新店開張,砰砰砰彩炮一直響個不停,彩炮里的彩片飄了滿天。
季淮抬手,將落到了夏蕎帽頂的小彩片取了下來,精致的眼底是凍的小臉有點紅嬌嬌的小學妹。
他伸手將她擁在懷中,低頭湊到她的耳畔處,輕輕地喃著,“嗯……一開始就是一開始。”
時間忽慢又忽快,八年如同彈指瞬間。
季淮永遠忘不了那一個晴空萬里的盛夏。
天氣很熱很熱,太陽炙烤著大地,聒噪的蟬聲響徹地整一個夏季。
最狼狽的他在人生的低谷遇到了天真爛漫的她。
時間過去了很久,季淮幾乎已經忘記了指間夾著香煙的感覺,更加忘記了香煙的味道。
那一年,十四歲的他,愛了抽煙。
他不喝酒,酒不僅太貴,更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那是他從獲自由的第一天,可是屬于他人生的列車一直在開向黑暗的深淵。
那一種身陷泥濘的迷惘與絕望,他的記憶總是那樣的清晰。
那一年的太陽比往日都要毒辣。
季淮站在十字路口處,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哥哥,這里會有車,好危險的。”
耳邊是軟糯糯的童聲,帶著稚氣。
季淮垂頭,落入眼里的是一把粉色的小傘。
小傘下面一張有點微圓的小臉,被炎熱的夏天蒸得紅撲撲的,額間帶著細密的汗,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別有神,像掛在天邊的耀眼的星辰,亮晶晶的。
她有一頭特別柔順的發,發間別著一個小皇冠,扎成了兩束馬尾,發尾微卷,身上是粉色的連衣裙,裙擺是繡花邊,腳下是粉色的單鞋,鞋上有小珠花。
她精致得像巧奪天工的瓷娃娃,一碰就會碎的那種。
季淮頓住了。
“小孩子不可以站在馬路中間哦。”
夏蕎的小手抓著遮陽傘的把柄,一半的小臉藏在了傘下,她伸手拉開了背在身后的書包,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給你糖,乖乖聽話,要乖乖聽話好不好?”
季淮的目光落在了女孩白嫩的小手上,小掌心上是一顆珍珠棒,還是他最討厭的葡萄味。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的目光撇開,語氣都有點淡漠。
少年的他,帶著青春該有的叛逆不羈與放縱輕狂。
“哦。”
被拒絕的夏蕎將棒棒糖緊緊地握在手里,低頭看著地面,措詞了好一會兒,她臉上的紅暈不減,揚起頭認真地看著高出許多的季淮。
“哥哥不是小孩子,可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好像不懂哦。”
季淮懶得去理半路冒出來多事的小孩,有點不耐煩了,“小孩,走開。”
夏蕎慌得往后退了一步,被嚇到了,小聲地一聲“哦”。
撐著小傘拔腿就跑了,跑了兩米,夏蕎又回頭了。
她快步地跑到他的跟前,將手中的棒棒糖塞到了他的口袋中。
“哥哥,要聽話哦。”
季淮沒有來得及拒絕,只見小姑娘撐著小傘背著書包跑了。
他的視力很好,清晰地看到了她書包上繡著的學校名字。
這是她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那不僅僅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季淮人生最為重要的轉折點。
第二天,放學的夏蕎在學校的轉角遇到了季淮。
他的手里拿著燃燒的香煙,云里霧里,白煙飄飄。
“哥哥。”
夏蕎還是那一把粉色的小傘,只是今天她身上的是整潔的校服。
“吸煙不好哦。”
夏蕎往后退開了一步,季淮身上的不良青年唳氣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