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蕎的小心臟都忍不住顫了。
季淮的一聲低沉的輕笑落了出來,慢悠悠地說,“有人在,會打擾我們做正事兒。”
夏蕎被撩到,耳畔還留著他的唇間的溫度,耳根子還熱著,一時間迷糊,居然沒有get到季淮話里的點。
直到后來他們結婚了。
她才猛然發現,口中的正事。
之所不方便帶大舅子同住,是因為有人的正事喜歡不分晝夜不分地點……
“嘖。”季淮看著有點呆的夏蕎,伸手順著她的發,笑著說,“坐好,還有一邊的辮子沒有編。”
以后就懂了。
夏蕎乖乖地“嗯”了聲,低頭玩著手上的發圈,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學長,其實你不用特意學編發,我自己會的。”
季淮還在給夏蕎梳著頭發。
耿直的夏蕎又默默地補了一句,“而且我編得肯定比你好。”
“嫌棄我?”季淮佯裝不高興。
夏蕎心虛地低頭,輕聲地哄,“才沒有。”
“你學著,以后可以給咱閨女扎頭發。”夏蕎長卷的睫毛微微下垂,有點壓不住的小嬌羞。
季淮手中的動作頓了下,眼底全是光,都開出了艷麗的花,“咱閨女。”
夏蕎不接話了。
“呵。”季淮已經被哄好,笑著說,“看來我得修一門發型設計課了。”
夏蕎忍不住笑了,從書包里掏出了鏡子,看著歪七歪不成樣子的羊角辮,忽而有點笑不出來,“季淮,還是別修了,你可能沒天分。”
季淮伸手用力地捏了下夏蕎的下巴,滿是威脅地問,“還說不是嫌棄我?”
夏蕎撲到了季淮的懷中,嬌美的小臉藏到了他的心口處,嗓音軟塌塌的,“不敢嫌棄。”
“大舅子怎么就編的那么好呢?”季淮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作為優等生,他樣樣都優秀,就是學不會扎辮子。
“我哥在理發店做過學徒。”夏蕎老實巴交地交代,爾后伸手扯著季淮的衣角,不放心地叮囑著,“你不準嘲笑我哥。”
季淮和夜柒的關系,一言難盡。
兩人都是傲嬌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各種口無遮攔地怒懟。
雖然都是說著玩笑話,但是有的話不注意,還是不免傷了人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我不會。”季淮伸手將懷中有些嬌小的夏蕎環住,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和大舅子,挺和睦的。”
“嗯。”他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小時候,我特別笨,做事馬虎又著急,一直都學不會扎頭發,總是亂糟糟的,但是又矯情不肯剪短發,我哥沒了辦法,去理發店給人家做學徒了,做了兩個月呢。”
“我們街尾的陳二姐是真的刻薄潑辣,手段了得,還特別愛占小便宜,她老欺負我哥,還說他沒用手腳特別笨,就是……一根廢柴。”
夏蕎的眼眶有點紅了,咬了咬唇將眼淚憋了回去,嗓音卻已經帶著哭腔,“平日各種洗頭按摩掃地拖地就算了,有一次,我哥那天回來的特別晚特別晚,我飯菜都熱了兩次才等到他回來。”
“我問他為什么晚了,他騙我說,客人好多。”夏蕎的情緒有點不穩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才不是呢,是陳二姐誣陷他偷了店里的錢,直接拿了一個卷發棒燙了下來,燙到了他的肩頭。”
季淮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他不敢跟我說,是第二天菜市場的長舌婦陳姨說的,她說……那一燙下去,肩頭的衣服都直接燒掉了。”夏蕎的心有點抽著痛,“他們都說我哥很要強,一聲都沒有啃。他……他回家了,一個字都沒有告訴我。”
他肩頭的那一個印子,再也沒有消去過。
他總是這樣默默地扛下一切。
哪怕那一切根本就不是他那個年紀可以扛得下的。
“我好沒用,只會躲起來哭,哭了好久好久。”夏蕎滿心地愧疚,嗓音的哭腔不減,“連續一個星期,我都知道他半夜痛得無法休息,起來給傷口涂燙傷膏。”
季淮摟住夏蕎的手忍不住收緊了。
“他不敢告訴我,他總怕我難過,可是我都知道,我卻又只能假裝不知道,我的每一分小情緒,都會成為他的負擔。”夏蕎將苦巴巴的小臉藏在了季淮的懷中,繼續說,“后來……村里的老人說,看到陳二姐的錢是小混混阿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