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心有點忐忑。
“她明天會知道吧。”季淮看著夏蕎的目光很柔,笑都明媚了起來。
沈鶴氣得翻白眼,一口煙抽得兇,干咳了聲,“你特么不解釋嗎?”
“解釋什么?”季淮眼底的光又暗了下來,嗓音沒有那么輕,反而有點沉,“鶴,我的過去,她有知道的權利。”
無論是怎么樣的我,她都應該了解。
“那你的苦衷……”
“沈鶴。”
季淮打斷了沈鶴的話,臉上的神色愈發地沉重,“這一事件并非偶然,與其在關心我,還不如想想下一個倒霉鬼是誰?他們的目光很遠,針對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國內奪冠大熱門的還有逆風……”
逆風的夜神那么耀眼,肯定得遭人嫉妒。
人心險惡,善妒之人最喜歡背后耍陰招。
“H&Q第一次進入國際冠軍賽就招惹了眼紅鬼,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好過,挖我們的底,不就是擾亂軍心,讓我們自亂陣腳嗎?”沈鶴平時的教養都沒有了,氣得只想罵人,“那群煞筆就是特么的菜!”
“不是,你特么先關心自己,你關心逆風那群狗東西做什么……”沈鶴忽而沒聲了,順著季淮的目光往車站看。
車站等車的小姑娘早就不在了。
沈鶴瞬間就明了。
他誰都不關心,他只關心她。
“我能有什么事?那群用心歹毒的人就是想打擊我的信心,最好讓我退賽,他們坐收漁人之利,可惜他們算錯了,我扛得住壓力,賽場上教他們做人。”季淮嘲諷地笑了下。
“找人公關吧。”沈鶴有點無力地揉著有點發漲的眉心,“我把郵件轉給了公關部門,他們在想對策了。”
季淮笑意依舊,“謝了。”
沈鶴嗤了聲,“謝個毛。”
“季淮,你說要是時光倒流,我們還會那樣嗎?”沈鶴抬頭看向了無邊的藍天。
寒風瀟瀟,天空忽而飄下了雪。
季淮將雪花接在手中,輕輕地吹了下,“什么會那樣?”
沈鶴有點傷感地凝著季淮,卻又忍不住一拳揍了過來,“就是那……”
“那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季淮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嘴角微揚,笑得很耀眼,“我的人生不愿意從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沈鶴笑了,眼底有點悲愴。
“遇見她,我好像用光了一輩子的運氣。”
紛紛揚揚的小雪落到了身上,站在陽臺上的兩人顯得有點夢幻。
“季淮,那時候,我氣你好久好久。”沈鶴的眼里有淚,將手中的香煙掐滅,語氣里全是不服,“憑什么你一個人英雄主義……真的很可惡。”
“我沒得選。”季淮認真地看著沈鶴,開著玩笑,“我什么都不會,搶功勞第一名。”
“切。”沈鶴嘴硬地吐槽,“我就是看不慣你這顯擺的模樣。”
“你這是嫉妒我。”
肩頭的雪月越來越多了。
季淮伸出手,輕輕地掃去沈鶴肩頭的雪。
沈鶴有點出神了,輕聲喃了句,“他……之前也這樣待我好。”
季淮手上的動作頓了下,抬頭看著飄著雪花的天空,有點灰蒙蒙了,“他一直都做得比我好。”
“嗯,還比你帥。”沈鶴故意調和氣氛。
季淮真的被逗笑了,矢口否認,“嘖,一派胡言。”
“我是老實人,說一不二,不撒謊。”沈鶴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淮習慣性地開口懟,“你繼續裝。”
“艸。”
沈鶴低聲罵了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地說,“季淮,我想他了。”
季淮無聲地笑了。
那個明媚如驕陽的少年,是他們記憶中永遠永遠的痛。
他那樣的耀眼,終究是活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