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馬和宇文劍雪商量了一番,決定改換行進路線和方式。將一眾隨從和馬車原地遣返,只留下一名懂突厥語又熟悉路線的翻譯,三人帶了六匹馬,一路走小道野路往突厥汗庭而去。
此時,突厥汗庭還在鄂爾渾河西畔,杭愛山脈東北方向,距離晉陽約莫兩千里余地。因是始畢可汗信中也未曾限定談判約時,便不是十分緊急,舞馬和宇文劍雪有意控制著行程,每日徐徐而進,行個三百余里地。
路途之間,閑行之空,二人又有意與那翻譯學習了一些簡單的突厥語法,以備不測之用。舞馬素來聰敏,穿越之后記憶力更增數籌,只幾日便小有所成。
那翻譯驚嘆道:“舞郎君,您真是學突厥語的天才,我這輩子沒見過學的這般快的。以您如今掌握的突厥語水平而論,便是將小的撇開,自去突厥汗庭闖蕩,也不會有半點為難處。”舞馬笑道:“你這家伙,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拍這些馬屁是為了讓我放你回去,省得這一路旅途遭罪。”翻譯搖頭直說不敢。
至于宇文劍雪,她本就有些突厥語的簡單基礎,這幾日又作了些許強化,到了突厥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也不是難事了。
沿途風光大妙。
早前行在山西北邊一帶,多山多嶺,風貌極好,山中猛虎豺豹,鶴鹿獾雀時時而見。有些異獸模樣稀奇,舞馬聞所未聞,心中不禁想道:現在才是大自然極美的時候,再往后幾百年,沙進林退,好多稀罕動物都不見了。
倒也奇了,那些兇猛野獸平素也有吃人的,還有一只斑斕大虎身材高大,見了舞馬俱是遠遠瞧過一眼,嚇的風一般逃走了。
宇文劍雪奇道:“你什么時候還有驅獸這等本領,往前劉家莊那只黑虎怎么不怕你。”
舞馬笑道:“怕是那鎮山太保劉伯欽附在我身上了。”
“人說古時有殺神白起,”宇文劍雪笑著打趣,“小兒聞其名,夜不能寐。今有獸王舞馬,猛虎未見其人,便要退避三舍。”舞馬心道:“我唯獨只怕母老虎也。”
越往北走,樹木越是稀少。三人沿途過了一大片沙漠,過了漠中綠洲,過了荒漠草原夾雜地,過了沙柳林地,過了一處溪流湍急的河谷,風光不同,心情各異。
這也是宇文劍雪與舞馬之間的第五次獨處。雖然身旁多了個翻譯隨行,但在宇文劍雪眼中,這隨行除了教兩人說些突厥語,其余時間便會很識趣地離遠一些,有時連人影也消失不見了,與此人不在此處也沒有什么不同。
時光且長,風景且妙。宇文劍雪馳目四望,余光看著身旁之人,心里卻是想起了兩人前幾次獨處時的情景。
第一次是在兩界山幻境。初入幻境之時,兩人還只是初識的伙伴,是大唐塔內共同作戰的隊友,彼此之間既是陌生又是新鮮的。入幻境之前,她和他甚至還沒說過幾句話。
可緣分使然的,兩個人就在劉家莊劉有勝家里同住了數年。宇文劍雪一度還因為劉燕芝要和舞馬成親的事而產生了奇怪又酸澀的滋味。
也是緣此,她才生出了代替劉燕芝跳進火坑的想法,于是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舞馬的假媳婦兒,辦了一場婚典,拜了一回天地,入了一次洞房,演了一場荒唐的【嗯啊】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