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氣呼呼自顧往圈子外面走,四處都是人擠人,帶著些奶酪、羊膻和汗水的味道,讓她直皺眉頭。
好不容易擠了出去,回頭一看,卻不見舞馬出來追自己,“什么人啊。”嘟囔了一句,正要往自家帳篷走去,忽聽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好多人蹦蹦跳跳往高處探,不時有人發出突厥語的贊嘆聲。
她的好奇心便被勾起來了,心中暗道: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生氣的。白白放著這么有趣的節目不看,一個人待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誰也別多想,我就是看看他是怎么輸的,日后也好笑話一番。
這般一想,便折了回去,站在圈外探頭探腦看了老半天,卻是黑壓壓一大片什么都看不見。只好又埋下頭又往人群里鉆回去……這次,可就難進去了。
……
舞馬走到空地中央,莫特起姆為他綁好了皮鼓。那皮鼓薄薄一張,皮面光滑如鏡,拍上去聲兒卻是清脆的響,做的甚是巧妙。
而青霞手里的抓著一絹青色的朵琪兒,朵琪兒又和長長的腰帶綁在一起,腰帶頭上挽著個大大的疙瘩,只要用那疙瘩砸到舞馬的皮鼓就算舞馬輸了。
莫特起姆拿棍子在中間劃了一個大圈,“游戲便以此圈為界,誰踩了線,出了圈,也要算輸的。”
又與舞馬說道:“搶朵琪兒的時候,你不能用手觸腰帶,碰了三次就算輸。”與青霞道:“你抽打的時候,不能打在貴客的正面,同樣三次判定為輸。”
“我喊開始,就要敲鼓了,”他手中舉起一面鼓,“響鼓三百下,時辰到了若是未分出勝負,便算和局,兩位各自退出圈外,無獎無懲。開始!”
鼓聲隨即響起,觀眾高喊著為兩人打氣。
“舞郎君,”
青霞用手抓著腰帶中間的位置,手腕微微晃動,腰帶打圈轉兒起來,,說道:“搶朵琪兒的規則都聽明白了罷。”
“嗯。”
“你想不想贏啊,想贏你就告訴我,我可以讓你著嘛。”
“謝了,不用……”雖然之前和宇文劍雪說了,輸贏都不吃虧。舞馬可真沒打算輸給青霞,就算是游戲,他的好勝心也很重的。
用字方說了一半,青霞就沖了上來,箭步閃向舞馬一側,方好能看見舞馬背后皮鼓的影子,腰帶一甩,眼看便要擊中皮鼓面兒。
舞馬當即側身避過,豈料的青霞手中腰帶竟會拐彎兒的,帶頭上的疙瘩輕輕一打轉兒,繞過舞馬的身子又皮鼓砸去,只差一個指頭就要砸中皮鼓。
舞馬只好拿手擋了一下。青霞趁機湊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牙帳東北角,門簾上繡著一朵青色云彩的帳篷,我就在那里……今晚子時三刻留著門,你來找我。”
“貴客手觸腰帶一次!”莫特起姆高聲喝道,周圍又響起突厥人的歡呼聲、加油聲,為青霞的喝彩聲。
“是你找我,”舞馬便趁著青霞湊近的功夫,閃電般伸手,直往她懷里的朵琪兒抓去,“你干嘛不來我的帳篷。”
“你不想解開詛咒么?”青霞嘻嘻笑著,用手輕輕一撥,將舞馬的手挪開,“我又不會你那般隱身的覺術,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舞馬不說話,另一只手換了方向,續勢又朝朵琪兒抓去。
“你怕我設陷阱么,”
青霞不退反進,身子轉了一圈,貼近舞馬身旁,湊在他耳邊說道:
“放心罷,剛才的【斯戴蓋】,你得了一次和我約會的機會,就算半夜摸到我的帳篷里被人發現了,誰也不會怪你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私下找我們的人問一問。”
竟有這樣的風俗,怪不得先前那個【伊供土必西】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大概也是青霞的愛慕者。
舞馬想了想,“我會打聽的。”
“那就說定了,我等你。”
青霞展顏一笑,忽的人影消失不見,整個人化作一道燭火,眨眼間飄到舞馬身后,不及舞馬反應過來,腰帶上的疙瘩便砸在了皮鼓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便聽耳邊傳來銀鈴般的一聲,“舞郎君,忘了告訴你啦,搶朵琪兒是不禁覺術的。”
“阿史那燕公主殿下勝!”,人群發出陣陣歡呼。
青霞又從燭火復還先前的嬌美模樣,指著自己的臉頰,盈盈一笑,“記住了,子時三刻,繡著青色云彩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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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索爾丘克的確是古代突厥文字記錄中的一種晚會,但晚會的具體形式我查了很多資料沒找到。本書中關于索爾丘克的所有描述,都是從麥西熱甫大會的一些風俗改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