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馬略作思量,決定且先將它暫時擱置一邊,看看事情接下來會怎樣發展,“請你繼續往下講罷。”
“被義成公主伏擊之后,我很快陷入了昏迷,那種感覺就好像靈魂被打碎了,飄散在半空中,只要一陣風刮過來,我肯定會被吹走,永遠回不來了。
對于外界發生的事情,我隱約有些模糊的印象,卻不能十分清楚地感察,只大概曉得,阿跌葛蘭似乎點燃了一盞油燈,我的靈魂可以看見那盞油燈,便好像找到了方向,聚在油燈附近,我的靈魂就能保存下來。
再往后,阿跌葛蘭似乎將我的身體放在一輛馬車里,帶著我到處流浪,一直在找尋喚醒我的辦法。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的確找到了,”舞馬不露聲色道,“向黑風山神獻祭,祭品嘛,就是我。”
“為了救回我的性命,他和無法揣測的邪神打交道,走上了最危險的道路,甚至不惜犧牲百余條無辜者的性命,”青霞不無傷感地嘆了口氣,“我明白他犯了大錯,但我心里依舊無比感激。”
“這種感覺,我可能無法感同身受。”舞馬冷冷說道。
“我完全理解,”
青霞瞧著他的眼神驀的一黯,身體也似乎突然僵硬起來,出口的語句也變得不大流暢了,“說實話……這段故事……我很不想提及,擔心引起你的反感和抵觸,以至于剛才和平友好的約定也要作廢。”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
舞馬面無表情說道:“只要你是真心真意的,我就會坦誠相報。倘若你有所隱瞞,或者表面坦誠,卻打著欺瞞或者旁的主意,我自信自己絕不是好騙的。
至于密室里發生的事情,我也可以給予你一個答案——
獻祭那種事對于我而言,完全談不上痛苦,甚至時間久了,在我的記憶里都留不下太深的印象。因為那些只是加諸于肉身之上的疼痛,是表層的。
而那時候我的對手,不論是王威、田德平、高君雅,還是郡丞府里的兵士,亦或者躺在寄臺里面的你,都與我毫無干系,是完全無所謂的陌生人。
這些人,不論做什么事情,怎樣殘忍嗜血,都無法我造成任何心理上的損傷。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在郡丞府求生的全過程中,我幾乎對你們幾乎提不起半點恨意。而我的反抗,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我只是在不停地想著,怎樣做才能活下來。
咱們既然談合作,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罷——對于那段故事和恩怨,除了此刻還會影響到我的詛咒之外,其余的東西我完全不在乎,也無意追究。”
“詛咒的事情,一定會有個圓滿的解決,”青霞回給他自信而親切的笑容,“不過,你講這些話,倒是很讓我好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我身上?”
“我指的是,你來到郡丞府,躺在密室祭臺之前的事情,”青霞說道:“在這之前,你都有過怎樣的經歷,才會讓你變得如此……如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