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是絕不可能知曉【大唐妖怪圖鑒】的,就更不可能曉得舞馬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判別敵友親疏,所以這樣的判斷絕不可能被她人為操控。
還有第四個變化——青燈圖中又多了兩個從前沒有的物事,各居于青燈兩側,一個便是月光寶盒,與舞馬先前在大話西游神旨里得到的那一個一般無二,一側寫著般若波羅蜜,正面則是時光倒流和回到未來。
另一個便是紫霞仙子的那把紫青寶劍。似乎至尊寶腳上那三顆痣便是被這柄寶劍射出的一道劍氣烙印上去的。
新出現的物事大概就是所為的同醒物了,按理來講,是大有可能從里面摸出新的覺術,這個不急,回到自家帳篷后可以慢慢研究。
……
舞馬披著月之袈裟,一路前行,越走越遠,漸漸出了汗庭邊緣,來到空無一人的廣袤草原上,隨即卸掉袈裟,露出身形,望著天空中的明月一言不發。
稍許,半空中一陣扭曲,一只渾身漆黑的老虎現出身形,現形之后渾身黑芒一閃,將虎身團團裹住。不久,穿著一身黑衣的宇文劍雪從黑芒之中一躍而出——這姑娘自從通曉了【仇之皂虎】,自然也學會了皂虎附帶的一招換裝法門。
宇文劍雪落在地上,走到舞馬身側,“你早就曉得我在你身后?”
舞馬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曉得,我看見你進了青霞的帳篷了罷。”
“嗯。”
“可別告訴我,因為索爾丘克的游戲,你贏得了進她帳篷的權利,不用有些浪費。”
“這個說來復雜,你真想知道?”
“我冒著被李家五郎遷怒的風險,偷偷溜出來跟你北上草原,幫你解決麻煩,你總不能事事都對我藏著掖著罷。
況且,你今晚偷偷潛入的可不是尋常突厥女人的帳篷——青霞,阿史那燕,突厥的公主,大唐塔的內奸,田德平以死相救的女人,你曾經的表妹,謎團重重,居心叵測,你進誰的帳篷都好,怎么偏偏去了她的,真是嫌命不夠長……可能我的話重了些,但良藥苦口利于病的。”
舞馬想了想,決定將詛咒的事情和宇文劍雪坦白。
一來不論是看雪月白虎圖的顏色,還是看宇文劍雪的品性,這個姑娘都是舞馬可以全盤信任的。二來對付青霞,乃至之后在青霞、義成公主以及始畢可汗之間周旋也需要宇文劍雪的鼎力相助。若是因為隱瞞他和青霞的事情而使得宇文劍雪寒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舞馬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番語言,這才將當初田德平在密室中給自己下了詛咒,青霞一直在以此為要挾,此次北上草原亦是出于她的謀劃,青霞與義成公主之間的仇怨,今晚夜入青霞帳篷的緣故,連同大話西游神旨的經歷,大抵與她道了出來。
當然,哪些可講,哪些故意漏過去了,還是好好斟酌一番。比如發生在劉家莊和懸崖頂上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他本可以殺死青霞,卻又將對方救活的事情也略了過去。
宇文劍雪聽他講故事,端的是一個認真,時而緊皺眉頭,時而手指抓著衣衫緊緊不放,聽見舞馬幾次得了機會,卻被詛咒所制不能對青霞痛下殺手時,她比舞馬還要惋惜。
聽見青霞以詛咒為要挾,逼迫舞馬幫她殺死義成公主,而且亦真亦假,手段奸猾,甚至以美色相誘,她更是義憤填膺,恨不得殺回帳篷,給那無恥的女人痛快一劍。
待舞馬講完了,她久久不能平靜,在草地上來回踱步,半晌才和緩過來,沉沉問道·,“那接下來怎么辦,難不成你真要受她脅迫,和義成公主作對?”
“不急著決定,怎么也得再把突厥汗庭的情況摸清楚些再說。故而,我才告訴她,明晚予她答復。待到天亮了,我會想辦法去見見大郎、三郎他們,再了解一番義成公主的情況,好作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