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吞噬力涌向紫衫女子,她的血肉很快干煸下去,如枯萎的殘枝破葉。
田德平目呲欲裂,撲向紫衫女子,卻無法扭轉她被吸干的命運。
田德平轉頭瞧向舞馬。
“你做了什么?”
舞馬不說話,冷冷看著田德平。
“你找死!”
田德平似乎是用牙齒咬出這三個字的。
說完,他撲向舞馬。
“那燕死了,都死罷!”田德平的面孔猙獰扭曲,“我不想活了,你也要死,你要死的比我們都慘。”
田德平揮手虛抓,手中忽地抓出一把黑纓長槍。
“黑纓槍啊黑纓槍,”
田德平沙啞的聲音好似在吟唱詛咒,
“我要用你刺穿我的仇人,你要吸干他的鮮血,汲取他的魂魄,讓他困在黑纓牢籠之中,永受黑炎火炙烤之罰,永世不得翻身!”
黑纓槍似乎真的聽懂田德平的話,槍頭黑纓似活了般抖動著,散發著幽暗晦澀又饑渴的氣息。
如果沒有意外,舞馬覺得它真的會吃了自己。
“她不會死,”舞馬幾乎吼了出來,“她能活!”
田德平用黑纓槍指著舞馬,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舞馬搖頭。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田德平把黑纓槍往前一戳,“你早就解開了束縛,就等著獻祭時來害我。”
“給我一息的時間!”舞馬說道。
他說著,將灰蛇沉入《大唐妖怪圖鑒》之內,來到畫卷面前,只見熊怪旁邊的空格中又多了一副灰白圖案——
一盞青銅燈臺,一根浸油燈芯,燈火將滅,縷煙渺渺,唯余星點。
燈臺之后隱隱有一尊佛像。
方才在做祭臺鉆洞試驗的時候,這副圖案就出現了。
鬼知道這里面的科學原理是什么。
總而言之,絕沒有一套現成的化學方程式可以與之對應。
舞馬馭著灰蛇,往燈芯上吹氣,火星子便忽明忽暗。
隨之而起,紫衫女子停止了干煸的趨勢,漸漸豐滿紅潤起來。好像有人用氣管給她打著氣。
少許,她發出了一聲悶哼。
聲音蠻好聽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關注這個。舞馬佩服自己的冷靜沉著。
“那燕!那燕!”
田德平扔掉黑纓槍,撲在了紫衫女子身上,“你終于醒了。”
田德平兩邊臉頰各滑下一道淚水印子,像兩條爬蟲。
紫衫女子卻緊閉雙眼,默不作聲。
舞馬當然也不清楚紫衫女子的狀況,但要死中求活,唯有抓住這個機會。不妨先訛田德平一把。
“她沒有死,”
舞馬說道:“但也沒有活。我可以救她——我有條件。”
“你找死?”
“救活她,”舞馬道:“你得死。”
田德平楞了一下,旋即大笑,
“你的命我要定了,佛祖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