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揮起黑櫻槍沖著舞馬一槍扎過去。
舞馬說這話,原本是討價還價用的,沒想到田德平完全沒有砍價意識。
“那就一起罷。”舞馬干脆魚死網破。
說完,識沉腦海,馭著灰蛇拼命揉搓畫卷上的燈芯。
很快,燈芯便要熄滅。
另一個祭臺上,紫衫女子渾身哆嗦,旋即血肉枯涸,干癟下來。
田德平眼看要刺穿舞馬,離著毫厘之地,槍頭一甩,避了過去。
旋即雙膝跪地,朝著舞馬磕頭。
磕的砰砰直響,地上鮮血淋漓。
舞馬心道:這是求我饒他性命了。但天知道我能不能救活那叫做那燕的姑娘。即便救活了,誰來保證田德平不會恩將仇報,過河拆橋?
這便是決定生死的時刻,我絕不能露出半點怯懦,叫他看出破綻。
便屏氣凝神,作出一副高人模樣,淡淡道:
“我不過是中了仇人陷阱,才會落入爾等手中。此乃奇恥大辱,豈能善罷甘休——那燕活,田德平死。絕無商量的余地。”
“你不要逼人太甚!”
田德平目露兇光,正要反擊,密室之內,陡然一震,一尊黑色熊怪手持黑櫻槍的虛影閃現祭臺之上,四周血煞氣濃郁到極點。
田德平渾身一哆嗦,軟到在地上。
“來了,終究來了,”他環顧四周,便知是獻祭將黑山神引來,不得善了了。
黑山神的眼睛望著田德平,分明是將他當作了祭品。
“善惡必結果,到頭終有報。我終是明白了。”
田德平慘笑一聲,望著舞馬,“我活不了了,原本你也要與我陪葬。”
田德平搖搖晃晃站起身,抱起紫衫女子放至舞馬身邊,“獻祭既啟,一定有人成為祭品。我可以作祭品,但你必須救活她。”
舞馬心道:我只是裝成世外高人,又不是真的高人,怎知如何救活她?便算能救活,我也決計不救,不然讓她殺我報仇么?
田德平卻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等我死后,那燕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關系?那燕活下來,說不準還要找你報仇——我可以對天發誓,那燕絕不與你尋仇。”
說到此處,田德平身體忽地一顫,血肉開始枯竭,“但你也要以性命作保——一定救活那燕,否則你不得好死,千真萬確!”
“偉大的黑風山黑風神啊,”
田德平的吟唱聲響起,密室里彌漫著一股不甘和絕死的氣息,
“您忠實的仆人愿意獻上獻上自己的肉身,您的慧眼一定能穿過他的身體,看到他一顆赤誠之心。
您的仆人唯有一個請求。
懇求您幫助他,復活他失去魂魄的戀人——他不再奢求有情人終成眷屬!”
田德平望著舞馬,目光充滿咒怨,
“如果他的戀人不能死而復生,或者因此人而死,懇求您折磨此人,讓他飽受人世間最痛苦的折磨;懇求您殺死此人,拘役他的魂魄,讓他永遠不入輪回,永世飽受煉魂之苦!”
事至于此,舞馬已覺得獻祭這件事非常不靠譜了。
就這么一晚上的時間,田德平獻了幾回祭,沒一次稱心如意的。
如果人世間真的有黑風神,那么他一定熱衷于惡作劇,專叫人不能如愿。
要么就是個黑心賊,吃了祭品不辦事。
舞馬槽未吐完,忽然一陣陰風吹過,仿佛有一雙眼睛從虛空之中睜開,看了他一眼。
緊接著,似乎有什么冷冰冰的東西一樣鉆進了自己的靈魂之中,如蛆附身,再也不出來了。
這回真管用了?
舞馬渾身一哆嗦,再看田德平,渾身不見血肉,已形同干尸。
一雙眼睛卻未見毀損,深情奕奕的望著舞馬——
不對,田德平是在望著紫衫姑娘。
紫衫姑娘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