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自然納了悶,趴著墻頭回道:
“昨天晚上我與唐公商議要事,整夜未曾歸還,如何翻你家墻頭的?”
“那就怪了,”
宇文劍雪很快便出了門,“昨天晚上我分明聽見有人扒墻頭了,還不止一次,我出門瞧看,便瞧見墻角那處幾塊磚頭先前被我塞回墻體中,不知被誰又抖落出來。”
舞馬便尋思原來那磚頭是宇文劍雪塞回去的,這姑娘閑時無事干專塞磚頭玩兒怕是有強迫癥的。
劉文靜腦筋一轉,頓時悟道:“對了,昨天晚上我是沒回來,不過舞……”
舞馬連忙沖過去,掐住他的大腿根,低聲喝道:
“你要是敢說出去,今日便是你們師徒倆自去城外接應,你的宅子我也不要了,咱們一刀兩斷一拍兩散。”
“瞧你給嚇得,”
劉文靜低下腦袋,嘿嘿笑道:“再瞧你這幅心虛的模樣,昨天晚上就是你扒了我徒兒家的墻頭是與不是?”
“什么扒墻頭,難聽不難聽?”舞馬道:“我是做學問來的。”
劉文靜道:“好你個登徒子浪蕩兒色鬼投胎,日后在我名下可要乖乖聽話,要不然便將你這半夜扒女人墻頭的惡劣行徑通傳晉陽軍中——以我徒兒在晉陽軍中仰慕者數量,你小子只怕橫死街頭都不知是誰干的。
哎呀,正好唐公也叫我抓緊組織那些江湖術士、赤腳郎中到太原地區宣傳晉陽軍仁義之名和英雄行徑,我順道便將你做的好事一并宣傳了。”
舞馬冷笑道:“你便說去,我也與唐公說說昨晚到底是誰出的主意,再說說某些人把院子送給我,自己沒有落腳之地,肚子里裝得是什么鬼。”
“哎呀,玩笑也開不得了,”
劉文靜撞了撞舞馬的肩膀,“咱們倆個上了一條賊船,正是要齊心協力眾志成城揚帆遠航,怎么好互相拆臺的。”
舞馬道:“你說唐公的船是賊船?”
“瞧你這牙尖嘴利的。”劉文靜連忙擦汗,“比我徒兒還不省心。”
舞馬道:“你這雞賊貨拿了痛腳,還不三天兩頭尋我的麻煩——叫你也瞧瞧我的厲害,保管不敢生事。”
“好,好,”劉文靜手指舞馬,氣得直哆嗦,“算你狠。”
正說著,狼牙釘門打開,宇文劍雪俏生生從門中走了出來,觀其面容精施粉黛如玉雕,察其頭飾巧做發髻好端莊,比劉、舞二人那日上門拜訪還要好看精妙的多。
劉文靜奇道:“你怎么知道舞郎君要來找你?”
宇文劍雪垂目道:“胡說什么。”
“要不然怎么打扮的這等精致,”劉文咂舌道:“為師認識你這么多年……”
“師傅,”
宇文劍雪俏臉微寒,眼瞧著舞馬,“您方才說了半個字被人打斷了——是不是舞郎君攔著您的。”
劉文靜只道厲害了,自家這徒弟就跟在門外面又安了一只眼睛一般。
至于舞馬,若不是早在圖鑒中把宇文劍雪所通覺術全部查過好幾遍,這會兒也只怕要懷疑這姑娘會一門專于偷窺的覺術。
“怎么會,”劉文靜連連搖頭,“那是你師父我說話著急,給自己口水嗆著了。”
宇文劍雪道:“原來如此——聽說您把院子送于舞郎君了?”
劉文靜笑道:“舞郎君人品端正,又有不世之才,你師傅與他一見傾心,引為知己,索性便……”
“若昨晚扒墻之人不是您又會是誰呢,”
宇文劍雪卻忽然瞧向舞馬,冷笑道:
“這附近只住著咱們兩戶人家,您昨晚上徹夜未歸,宅子又送給了舞郎君,這件事情之中便大有可推敲之處了——
敢問舞郎君,昨天晚上您住在何處……”